乌苏附近500块钱的爱情,乌苏周边五百元的感情
乌苏郊外的国道路口有家老加油站,旁边总是停着些跑长途的货车。凌晨两点,我在这里遇见了穿红棉袄的她。她搓着手在便利店门口踱步,睫毛结着白霜,像冬天停在电线上的麻雀。
“能借个火吗?”她递来的烟皱巴巴的,打火机按了叁下才燃。货车呼啸着碾过积雪,车灯扫过她冻红的脸。我注意到她袖口磨出的毛边,和那双过于清澈的眼睛。
五百元能买什么
加油站值班的老张说,这姑娘叁个月前开始出现在附近。“总找司机借火,借完就聊两句。”他往茶杯里添热水,“有人给她塞过钱,她只要五百。你说怪不怪?”
后来在国道边的板面馆又遇见她。她正小口吃着素面,见我坐下便推来辣椒罐。“天冷,加点儿辣暖和。”面馆电视放着庸俗的连续剧,她看得专注,看到煽情处会轻轻咬住筷子。
那晚她收了某个司机的五百块钱。我隔着雾气朦胧的窗户看见,她把纸币折成方块,小心塞进棉袄内袋。转身时撞上我的目光,竟露出如释重负的笑。
“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后来她坐在我副驾驶座上,手指划过结霜的车窗,“我在攒钱买清白。”她说老家弟弟惹了麻烦,对方扣着证件要五千块。她不愿做彻底堕落的人,于是定下规矩——每收满五百,就给自己放叁天假。
热水瓶底的冰糖
熟了她会搭我的顺风车去乌苏市区。有回我发烧还在赶路,她翻出随身带的冰糖,撬开我咬紧的牙关塞进去。“小时候发烧,奶奶都这样哄我。”她扶我躺在后座,把羽绒服迭成枕头。半梦半醒间,听见她哼着听不清词的歌谣。
某天她突然说要请我吃饭。在小旅馆房间用热水瓶煮方便面,加了两根火腿肠。“还差最后五百块。”她把面挑进塑料碗时,手有些抖。我说我可以借你,她摇头,碎发遮住眼睛:“这钱必须这样攒,少一分都不行。”
后来才知道,那晚是她约定的最后一个客人。可她在加油站等到天亮,最终把折迭整齐的五百元塞还对方。“遇见你之后,我好像不会做这件事了。”她说这话时,我们正看着太阳从戈壁滩升起,她的红棉袄被镀成金色。
现在她成了这家板面馆的老板娘。熬的汤底特别香,总给长途司机多舀一勺肉。偶尔有熟客开玩笑问还借不借火,她就举着擀面杖作势要打,腕上银镯叮当响——那是我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。
乌苏的冬天还是很冷,但加油站旁再没有穿红棉袄的身影。她常在关店后坐在门槛上,等我接她回家。有次突然说:“其实那五千块,早就能攒够了。”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,像两道愈合的伤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