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岁小萝自抠出浆
12岁小萝自抠出浆
这事儿得从我们家阳台那盆茉莉说起。去年春天，我妈从市场把它拎回来的时候，它就蔫蔫的，叶子黄了好几片，看着怪可怜。我妈随手把它搁在角落，忙起来也就忘了。浇水有一搭没一搭的，那盆茉莉就更是半死不活了。
我闺女小萝，那年正好十二岁。她不知怎么就盯上那盆茉莉了，天天蹲在阳台看。有天我听见她自言自语：“小花小花，你怎么老是渴着呢？” 我本来没在意，小孩嘛，都这样。可后来我发现，她不只是看，还真动手了。
她开始琢磨怎么救那盆花。先是偷偷用我的手机上网查，查怎么养茉莉。怎么浇水，怎么施肥，喜阴还是喜阳。她记在一个小本子上，密密麻麻的。然后，她就真干起来了。我们家阳台堆着些旧花盆和半袋营养土，她也不嫌脏，把茉莉小心地挪出来，我看到她用小手指，一点点把那些板结的、硬得像石头的老土从根上抠掉。
那过程可不轻松。土块结得死紧，裹着根，她力气小，抠得手指头都红了。我妈看见了还说：“别瞎弄了，都快死了，救不活。” 小萝也不吭声，就抿着嘴，低着头，继续用指甲盖一点点地刮，一点点地掰。那专注劲儿，好像世界上就剩下她和那团土疙瘩了。她后来跟我说，妈，那些老土根都缠在一起，闷得喘不过气，我得给它们“松松绑”。
她把旧土差不多都清理掉了，露出里面有些发黑发蔫的根须。她又把那些烂根、死根，特别小心地掐掉。接着，她把营养土和新找来的腐叶拌在一起，重新把茉莉种到一个透气的小陶盆里。浇水也不是乱浇了，她找了个小喷壶，早晚轻轻喷一点。还把自己喝牛奶剩下的底子，兑上好多水，偶尔给灌一点。
就这么折腾了得有个把月。有一天早上，她突然大喊着跑到我屋里：“妈妈！妈妈！快看！” 我跑到阳台，看到那盆茉莉，枝头上竟然钻出了几个嫩绿嫩绿的小芽苞！尖尖的，带着勃勃的生气。小萝的脸兴奋得通红，指着那些芽苞说：“你看！它活了！它真的活了！”
又过了些日子，那几个芽苞舒展开来，变成了油亮亮的绿叶。最神奇的是，到了夏天，它居然打起了花骨朵，开出了几朵小小的、洁白芬芳的茉莉花。香气淡淡的，飘满了整个阳台。小萝就蹲在花前，闻着，看着，也不说话，就那么甜甜地笑。
我看着她，再看看那盆重获新生的茉莉，心里头忽然被什么东西触动了。我原先以为“自抠出浆”是说果子成熟了，自己裂开流出汁液。看着小萝和这盆花，我好像明白了另一层意思。那是一种从内部生发出来的、想要努力向上、挣脱束缚的生命力。小萝用她那双小手，一点一点地，把束缚着茉莉老根的、那些板结的、无用的旧土“抠”掉，为新的生长腾出了空间。而茉莉呢，它积攒起全身的力气，终于从内部“迸”出了新的浆液，抽出了新芽，开出了新花。
这不就像孩子的成长吗？我们大人有时候，是不是也像那板结的旧土，用我们以为对的、好的方式，无形中给了他们一些束缚？而每个孩子心里，其实都藏着一股子“浆”，一股子想要探索、想要尝试、想要亲手创造点什么的鲜活劲儿。这股劲儿，需要他们自己一点点去“抠”，去破除障碍，才能酣畅淋漓地流淌出来，滋养出属于自己的那一片绿意和芬芳。
那盆茉莉现在长得可好了。小萝呢，还是那么爱蹲在阳台。不过现在不止看茉莉了，又捣鼓上了几盆多肉和绿萝。阳台那一角，越来越绿，越来越热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