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肉程和胡桃打扑克
有肉程和胡桃打扑克
这牌局，说来有点意思。肉程和胡桃，俩八竿子打不着的人，愣是被我凑在了一张牌桌上。肉程嘛，人如其名，壮实，性子直，打牌讲究个气势，喜欢把牌摔得啪啪响，觉得那样就能把对手唬住。胡桃呢，名字听着精巧，人也灵光，眼睛一转就是一个主意，打牌不声不响，却总能在关键时候，亮出让你意想不到的牌。
周末下午，客厅里就我们仨。阳光斜斜地照进来，能看见空气里细小的尘埃在飘。肉程洗牌的手法，那叫一个豪迈，扑克牌在他手里像飞镖似的唰唰响，好几张都差点飞到茶几底下去。“哎哟，程哥，您轻点儿，”胡桃笑着，慢条斯理地把飞远的牌捡回来，“牌还没打呢，先折损两员大将。”
玩的是最普通的“跑得快”。肉程一上来就猛冲猛打，手里有啥大牌都恨不得第一时间甩出来，占个先手。嘴里还不停地念叨：“压死！我看你这回怎么走！”气势是足了，可手里的牌也很快就见了底，剩下几张不大不小的单张，开始抓耳挠腮。胡桃呢，就安静地看着，偶尔出一两张不痛不痒的牌，大部分时间都在“过”。她手里紧紧攥着那把牌，眼神在肉程和我之间轻轻扫过，像在计算着什么。
几轮下来，肉程赢得爽快，输得也干脆。赢了大喊“给钱给钱”，输了就往沙发上一靠，“这把牌运太背！”而胡桃面前的筹码，不声不响地，竟然堆起了小小一摞。肉程有点坐不住了，盯着胡桃：“妹妹，你这打法……有点东西啊？老藏着掖着。”
胡桃抿嘴一笑，露出点狡黠的神气：“程哥，打牌又不是比嗓门。你得看‘局势’呀。”她特意轻轻点了点“局势”这两个字。这话听着平常，但放在这牌桌上，味道就不同了。肉程是只顾自己手里的牌，顺了就笑，堵了就跳；而胡桃眼里，看的却是叁个人出牌的脉络，谁手里可能有什么，牌库里还剩哪些大牌，她心里似乎有本账。这就是她说的“局势”。
关键的一局来了。肉程手里就剩一张牌，脸红脖子粗地催着下家出牌，眼看胜利在望。胡桃手里捏着好几张牌，看起来零零散散。轮到她时，她忽然慢悠悠地，打出了一连串的小顺子，刚好把肉程可能“接上”的牌路全给堵死了。肉程那张大王牌，硬是憋死在了手里。原来，胡桃早就根据前面的出牌，算准了肉程最后憋的是张单牌大王，她那些看似杂乱的小牌，偏偏就能组成最后的“拦路虎”。
“这……这你都能算到？”肉程瞪着眼，一脸不可思议。胡桃一边收着筹码，一边还是那副轻轻松松的样子：“程哥，打牌除了看牌，也得看人呀。你出牌的习惯，都写在脸上了。”她顿了顿，又说，“这就跟咱们平时做事一样，不能光顾着自己埋头猛冲，得看看周围的‘局势’，想想别人的路数，有时候，退一步，或者往旁边让一让，反而是最快的捷径。”
肉程愣了半天，忽然哈哈大笑着，用力拍了下自己的大腿：“得！服了！今天这牌打得值，比喝一顿大酒还明白点儿东西。再来再来，我这回可要学着点儿了！”
窗外的阳光挪了位置，牌局还在继续。只是肉程摔牌的声音小了，偶尔也会停下来，皱着眉头想想再出牌。而胡桃，依然安静地，微笑着，看着手里的牌，又看看我们。牌桌上噼啪的响声里，似乎多了点别样的、对于“局势”的思考味道。这或许就是平常游戏里，一点小小的、意外的收获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