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久,成人情片
久久，成人情片
那天晚上，老陈翻来覆去睡不着。他摸出手机，屏幕的光在黑暗里刺眼。手指在应用商店悬了半天，最后还是点了个下载。图标跳出来，几个艺术化的字母，底下有一行小字：“久久，记录你的情感时光”。他叹了口气，这年头，连这种软件的名字都起得这么……含蓄。
安装完，注册。流程简单得过分，就一个手机号。首页弹出来，不是预想中那些直白的画面，反而挺清爽。顶部推荐栏滚动着一些封面，像老电影的海报，朦胧，带着点褪色的质感。他随手点开一个，缓冲圈转了几秒，画面亮起来。
片子开头，是南方一个小镇的雨天。青石板路湿漉漉的，倒映着屋檐下的红灯笼。男女主角在桥头擦肩，伞沿碰了一下，雨水顺着伞骨滑落，滴进河裡，漾开一圈圈看不见的涟漪。没有台词，只有雨声，和远远飘来的、咿咿呀呀的无线电广播声。老陈愣了一下，这和他想的，不太一样。
他往后靠了靠，枕头压出窸窣的响声。片子不疾不徐地放着，讲的是一对分开多年的旧情人，在中年时偶然重逢。他们坐在茶馆里，隔着氤氲的热气，聊孩子，聊工作，聊父母的身体，聊阳台那盆总养不好的茉莉花。话很多，又好像什么都没说。手指偶尔碰到茶杯，又很快缩回去。那种克制，那种眼底深藏的东西，让老陈心里某个地方，被轻轻拧了一下。
这算哪门子“成人情片”呢？他想。没有激烈的冲突，没有跌宕的情节，就连那些亲密戏份，也拍得像褪色的旧照片，焦点是窗外摇晃的树影，是墙上慢慢移动的光斑。可偏偏是这些，让人看得挪不开眼。它拍的好像是情欲，但剥开一层，底下全是时间的灰尘，和人在时间面前那种无措的、笨拙的真心。
老陈忽然想起二十出头的时候，也爱过一个姑娘。分手是在电话里说的，两个人对着话筒沉默，只听见电流的滋滋声。那时候觉得，痛就得撕心裂肺，爱就得轰轰烈烈。现在年纪大了才咂摸出点味道，成年人最深的感情，往往就藏在那些“未能说出口”和“算了，不提了”里头。像这部片子，大量的留白，大量的静默，反而让那一点点情感的流露，显得惊心动魄。
片子快到结尾。男女主角最终还是没有在一起。他们又在最初那座桥头告别，天放晴了。男人转身走了几步，回头望。女人还站在原地，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，然后很慢、很慢地，抬手捋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。这个动作，让老陈鼻子有点发酸。他关掉了屏幕，房间重新陷入黑暗。
他明白了“久久”这个味道。它不像那些快消品，用强烈的刺激抓住你，然后迅速抛之脑后。它像一壶温吞的老酒，你得有点耐心，有点年纪，才能喝出里面复杂的、回甘的滋味。它记录的不是片刻的欢愉，而是情感在漫长时光里的沉淀、发酵，甚至霉变。那种属于成年人的、千疮百孔后又自我修补的“情”，才是它真正的主角。
窗外传来凌晨收垃圾车的哐当声。老陈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，忽然觉得心里很满，又很空。他好像刚参加完一个陌生人的葬礼，又像是重温了一遍自己的青春。这个晚上，他看的何止是一部片子，他是在别人的故事里，打捞自己沉在水底多年的倒影。而“久久”这个平台，提供的似乎正是这样一个深水区，让你安全地下潜，去触碰那些平日不敢触碰的、对于情感的复杂真相。
睡意终于漫上来。在闭上眼睛前，他想，明天，或许该给那个很久没联系的老朋友，发条信息了。不问别的，就问问，他那边，天气怎么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