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女孩的脚踩男孩坤坤上
小女孩的脚踩男孩坤坤上
小区的篮球场边上，总有几个半大的孩子在玩闹。那天下午，太阳懒洋洋地照着，我看见邻居家的小女孩妞妞，大概五六岁的样子，正踮着脚，小心翼翼地踩在另一个男孩——坤坤的脚背上。坤坤比她高一个头，七八岁模样，站得笔直，两手微微张开，像个小小的护卫，脸上带着点故作严肃的紧张。
“你别动哦。”妞妞的声音细细的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。“我就试试看，能不能站稳。”坤坤抿着嘴，用力点头，脚掌稳稳地扎在地上。那画面，莫名地让人觉得心里一软。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，就是孩子间最寻常不过的互动，却好像藏着点什么。
我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，好像也玩过类似的游戏。那时候的信任，来得特别简单。你敢把脚踩上来，我就敢一动不动地撑着你。这种信任，不需要合同，不用发誓，甚至不必多说一句话。它就在那一踩一撑之间，完成了交付。现在的我们，好像很难再把全身的重量，哪怕是象征性的，那么轻易地交托给另一个人了。
妞妞咯咯地笑起来，因为坤坤稍微晃了一下。坤坤立刻红了脸，赶紧又站得跟小树似的。“都怪你，是你自己乱动。”他小声嘟囔，但那眼神里，分明是怕她摔着的担心。这大概就是孩子世界里最朴素的“责任感”吧。既然你选择踩上来，我就得负责让你安全。这种担当，是从心底里长出来的，不是谁教给他的。
看着他们，我又想到，这种看似“不平等”的姿势里，其实有种微妙的平衡。妞妞借了坤坤的力，看到了高一点的风景；坤坤呢，因为被需要，那小胸脯挺得更高了。这不就是一种最原始的互助吗？我给你支撑，你予我信任。成人世界里，我们总在计算得失，生怕自己亏了，生怕对方占了便宜。可孩子们没想这么多，他们只是觉得，这样好玩，这样开心。
后来，妞妞大概是玩累了，从坤坤脚上跳下来。两人相视一笑，又追逐着跑开了，好像刚才那片刻的静止从未发生。但那画面，却留在了我这个旁观者眼里。它让我琢磨，我们是不是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，想得太复杂了？有时候，连接可能就始于一个简单的、带着试探的动作，始于一方愿意“踩上去”，另一方愿意“稳住不动”。
坤坤揉了揉自己的脚背，跑去捡球了。那个小小的承载动作，对他而言，也许就是今天下午一件普通的小事。但这里面那份无声的承诺和纯粹的支撑，恰恰是很多长大后的我们所怀念，却又渐渐生疏了的东西。我们在各种关系里权衡、试探、保护自己，却很少再有机会，或者再有勇气，去体验那种把脚轻轻放在另一个人的脚背上，完全依赖对方重心的瞬间了。
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篮球场上的喧闹继续着，那两个小小的身影融入了更大的孩子群里。但我总觉得，刚才那短暂的一幕，比任何热闹的游戏，都更接近人与人之间某种温暖的本质。它简单，直接，没有多余的言语，却完成了一次完整的交流。这大概就是童年才有的魔法吧，能把最抽象的情感，变成脚下实实在在的一次接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