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边亲上面一边下面打扑克
一边亲上面一边下面打扑克
老张这周末组的局,可真有点意思。说好了是家庭聚会,结果刚吃完晚饭,他就神神秘秘地从柜子里摸出一副扑克牌,往茶几上一拍。几个大人在沙发上围坐下来,孩子们呢,就在旁边的地毯上摆弄玩具。这边大人们洗牌、发牌,算着手里的点数,那边孩子突然跑过来,搂着脖子就在脸上“吧唧”亲一口,嚷嚷着“爸爸看我画的画!”。嘿,这可真是,手里算着顺子同花,脸上还挂着闺女的口水印。
牌局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进行着。你刚琢磨着下家是不是在偷鸡,自家小子就举着玩具枪冲过来,非要你“中弹倒地”。得,配合着“啊”一声倒下,手里的牌也撒了,惹得牌友们一阵哄笑。捡起牌再战,心思却好像分成了两半。一半在牌桌上,算计着、猜测着;另一半呢,拴在那小小的身影上,随时准备接住他扔过来的飞盘,或者回答他一个天马行空的问题。
这场景,让我想起小时候。那会儿家里来客人,大人们围着八仙桌打牌,烟雾缭绕,吵吵嚷嚷。我们小孩就在桌底下钻来钻去,偶尔被哪个叔叔塞颗糖,或者被妈妈轻声呵斥一句“别捣乱”。那时候觉得,大人的牌局是个神秘又吵闹的世界。现在自己坐在这头,才咂摸出点别的滋味。这牌桌上的你来我往,是成年人之间一种心照不宣的休闲社交,是绷紧神经后的一种松快。可那从旁边伸过来的小脑袋,那声软糯的呼唤,又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、沉甸甸的温暖。
手里的牌时好时坏。牌运顺的时候,忍不住想乘胜追击,可刚起了势头,旁边一声“妈妈,我渴了”,就得立马放下手里的“好牌”,起身去倒水。等你回来,节奏断了,思路也飞了,刚才想好的套路忘得一干二净。奇怪的是,心里却并不恼。反而觉得,这种“打断”像是一种必要的调剂,把你从那过于投入的胜负心里,一下子拉回到暖洋洋的现实中来。
这大概就是生活最真实的模样吧?它很少给你一整段完整的时间,让你纯粹地去做一件事。更多的时候,它就像今晚的牌局,是多重任务的交织。你需要一边处理手上的“牌”,一边应付生活突然抛过来的“甜蜜干扰”。你想要专注,但那份专注里,又必须给突如其来的亲情留出柔软的缝隙。这是一种甜蜜的负担,也是一种幸福的忙乱。
牌局快到尾声,手里的牌稀烂,眼看要输。儿子却趴在我腿上快睡着了,小脑袋一点一点的。我轻轻拍着他,对面的老李挤眉弄眼,暗示我该出牌了。我看看手里的牌,又看看孩子安静的睡脸,忽然就觉得输赢真没那么要紧。这一晚上,赢的不是牌面上数字大的人,而是那个能在哄笑与安静、算计与温情之间,找到那么一点点平衡的人。
散场时,老张一边收牌一边笑:“你们这牌打的,跟搞副业似的。”大家都笑了。可不是嘛,这哪是单纯的打牌,这分明是一场对于生活平衡术的微型实践。在责任与放松之间,在自我与亲情之间,我们都在笨拙地寻找那个微妙的支点。就像同时抛接好几个球,不能让任何一个掉在地上,那份手忙脚乱,那份顾此失彼,恰恰是日子滚烫的证明。走在回家的路上,夜深了,风有点凉,但心里却觉得满满的,热乎乎的。这乱七八糟的一晚上,挺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