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好痛嗯轻一点补

发布时间:2025-12-31 05:49:47 来源:原创内容

啊?好痛?嗯?轻一点

这声音,是从隔壁诊室飘出来的。我正蜷在牙科椅上,听着那隐约传来的、带着哭腔的含糊句子,手心也跟着冒汗。电钻的嘶鸣还没轮到我这,但恐惧已经提前抵达了。医生敲了敲我的牙,问:“这颗,是不是经常酸?”

我“嗯”了一声,算是回答。心里想的却是,人啊,真奇怪。明明知道牙齿坏了得治,明明躺在这里是为了以后不痛,可当那冰凉的器械探进口腔,触碰那个敏感的缺口时,第一反应还是想躲。那声“轻一点”,几乎是不假思索,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恳求。它无关理智,纯粹是身体在面对明确不适时,最本能的投降。

医生倒是笑了,手上的动作真缓了下来。“放松,”他说,“越绷着劲,越觉得难受。”这话像颗定心丸。我试着松开紧攥的拳头,感受椅背托着脊椎。确实,当肩膀不再僵硬,那种尖锐的抵触感,好像也化开了一些。原来有些痛,是自己吓自己添上的分量。

这让我想起小时候摔破膝盖,母亲一边用碘伏消毒,一边要我“吹吹就不疼了”。还有第一次学骑自行车,父亲在后面扶着车架,反复说“看前面,别看地面”。这些时刻,好像都有个类似的内核——我们在面对某种侵入性体验,无论是药水刺痛伤口,还是平衡即将失控的恐慌。旁边那个让你“轻一点”的人,未必真能消除物理上的痛感,但他那份“知道了,我会注意”的回应,本身就像一层缓冲垫。

电钻声终究响起来了,但比想象中短。整个过程里,我能清晰感知到器械在牙齿上的操作,但那是一种被管理好的、可承受的范围。它不再是一种蛮横的袭击,更像一场有来有往的协商。我发出一个含糊的音节,医生手下就调整一分力度和角度。这种细微的互动,让难以避免的明确不适,变得可以忍耐,甚至能让人分出心思想点别的。

我在想,生活里好多事,不也这样吗?那些不得不做的年度体检,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;或是第一次站在台上演讲,开口前那秒窒息般的心跳。我们明知道这些事有必要,甚至有益,但身体的警报系统总会拉响。那一刻,我们需要的,也许不是谁来告诉我们“这不疼”或“别紧张”——那太敷衍了。我们需要的,或许只是一点被看见的体谅,一个允许我们说“啊,有点痛”的空间,然后得到一点调整后的、更温和的对待。

从诊所出来,舔了舔那颗补好的牙,表面光滑,陌生又踏实。隔壁诊室的声音早就停了,不知道那位朋友,是不是也正感受着同样的、卸下重负的轻松。疼痛被处理了,恐惧也散去了。这个小小的诊疗,像一次微型的演练,提醒着我:面对生活中那些必然的、细小的“刺痛感”,或许我们可以学着不硬扛。喊出那句“轻一点”,不丢人。那是对自己感受的诚实,也是给对面那个“操作者”——无论是人,还是某段艰难时光——一个彼此配合的机会。

风迎面吹来,拂过脸颊很舒服。我忽然觉得,人能感知疼痛,是一种保护;而能在疼痛时,表达出对“轻一点”的渴望,或许是一种更珍贵的温柔。它让我们在不得不承受的时候,还能保有一丝对自己的疼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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