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师今天黑色双开真丝旗袍恩施
老师今天黑色双开真丝旗袍恩施
早上第一节课,教室里有点不同寻常的安静。不是那种被纪律压着的安静,而是带着点好奇的、屏息等待的安静。门轻轻一推,李老师走了进来,那股子安静瞬间变成了低低的、压不住的惊叹声。哎呦,今天李老师可太不一样了。
她穿的是一件黑色的双开旗袍。不是那种紧绷绷的,而是恰到好处地顺着身形下来,料子一看就极好,是真丝的,走动间有隐隐的、柔和的光泽流淌,像静谧的夜里泛着微光的湖水。领子立着,衬得脖颈修长,盘扣一丝不苟。最特别的是那双开衩,不高不低,步子迈开时,才显出一道优雅的弧度,露出一点点小腿的线条,旋即又合拢了。没有半分张扬,却把东方女子那种含蓄又动人的韵味,全给勾勒出来了。
李老师是我们语文老师,平日里多是棉麻长裙,或是素色衬衫配西裤,舒服又知性。今天这一身,真叫人眼前一亮。她走到讲台边,放下书本,像是没注意到我们那些探询的目光,只微微一笑,说了句:“今天我们讲《边城》。”
可我们的心思,哪能一下子全飞到湘西的茶峒去呢?目光总忍不住追着她。她板书的时候,手臂抬起,那丝绸的袖子便滑落一些,腕骨秀气;她转身讲解时,腰身那里微微一折,布料便荡开柔和的褶皱。那身旗袍,随着她的动作,仿佛有了呼吸。平时熟悉的李老师,今天好像被这身衣裳赋予了一层新的、带着故事感的色彩。
她讲翠翠,讲那座白塔,讲那条渡船,讲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。声音还是往常那般清亮温和,但不知怎的,配合着这一身沉静的黑色与柔滑的真丝,那些对于乡土、对于纯真、对于命运里淡淡哀愁的句子,听起来好像更入味了。好像她不是仅仅在讲一个故事,而是从某种更悠远的时光里,款款走来,把那些美好与遗憾,亲自呈现在我们面前。
讲到一半,她停下来,问我们:“你们觉得,沉从文笔下最美的,是什么?”大家七嘴八舌,有的说山水,有的说人情。她听着,手指轻轻抚过摊开的书页,那真丝的袖口在窗边透进的光里,泛着一层珍珠似的光晕。她点点头,又摇摇头,说:“我觉得,是一种‘恰好的距离’。就像这旗袍的双开衩,它不开得那么高,保留了想象和庄重;它又并非紧闭,透出些许可感的灵动。美,往往就藏在这种含蓄的留白里。”
这话说得,一下子把我们对衣裳的那点“围观”,引到了更深处。我忽然觉得,她今天选择这身衣裳,或许不是偶然。那双开旗袍的裁剪,那份欲语还休的含蓄,不正贴合了《边城》里那种欲诉还藏的情感么?而那真丝的质地,温润、细腻、有光泽却不过分耀眼,多像她一直试图传递给我们的,对文字、对文学的那种触感——需要用心去体贴,去摩挲,才能领略内里的纹理与温度。
窗外的阳光慢慢挪了位置,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影子。那件黑色的旗袍,像一块沉静的墨,而她整个人,则像从这墨韵里化开的一首婉约词。我们渐渐忘了去注意那件衣裳本身,反而被她所讲的那个世界,被她话语间流淌出的对恩施般质朴情感的珍视(恩施,这里取其“赋予、施予恩泽般深厚情感”的引申意),深深地吸引住了。那是一种文化的浸润,一种审美无声的教导。
下课铃响,她合上书,说了声“休息吧”。然后拿起粉笔擦,仔细地擦去黑板上的字迹。背影挺直,那一道优雅的中缝笔直而下。我们这才回过神来,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地、饱满地填了一下。这堂课的内容,因为这一身特别的衣裳,竟变得格外具象而难忘。它告诉我们,美可以穿在身上,更可以融在骨子里,落在对待每一篇文章、每一处生活的认真态度上。那身旗袍,仿佛一个古老的注脚,为她今天所讲的一切,都添上了最恰如其分的、带着光泽的韵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