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妈舒服吧儿孑厉不厉害
妈妈舒服吧儿子厉不厉害
我妈斜靠在沙发上,眉头微微皱着。我赶紧把靠垫又往里塞了塞,调整了一下她后腰的位置。“这儿行吗?力道重不重?”我一边问,一边试着给她揉肩膀。她没说话,只是从喉咙里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眼睛都没睁。这声音我听得出,是那种紧绷的弦稍微松了一点点的声音。
小时候,我觉得“厉害”是那种惊天动地的事儿。得考第一名,得在运动会上拿奖,得做出点让全家都脸上有光的事情。那时候我妈的“舒服”,大概就是我拿着成绩单回家,她笑着摸摸我的头,说今晚加个菜。后来我离家读书、工作,隔着电话线,她的“舒服”变成了“都好,你别惦记”,“钱够用,你照顾好自己”。她总是报喜不报忧,好像她那个世界,永远风和日丽。
是什么时候发现不是这样的呢?可能是那次国庆回家,看见她踮着脚,有点费劲地去够橱柜顶上的箱子。我走过去,一伸手就够着了。她笑着说:“还是儿子长得高。”那一瞬间,我看见她抬起的胳膊,袖口往下滑了一点,露出的皮肤不再是我记忆里那么紧实了。又或许是发现,她看电视看着看着会睡着,遥控器掉在地上;她开始念叨,说楼上谁家装修吵,其实人家早就完工了。她的世界,开始有了些细小的、需要费劲才能填平的沟坎。
我这才明白,让妈妈“舒服”,早就不是一张满分试卷能解决的事儿了。它变成了一种更具体、更琐碎的“照顾”。这种照顾,没什么金光闪闪的勋章,它藏在一日叁餐的温度里,藏在换季时提前晒好的被褥里,藏在她念叨腰疼时,你默默买回来的那个按摩仪里。这是一种“润物细无声”的体贴,你得用心,才能觉察到那些她没说出口的需要。
比如现在,我给她揉着肩膀,手下能感觉到那些僵硬的结节。她总说这是老毛病,不碍事。但我偷偷查了资料,学了几个穴位,现在揉的这个地方,就是叫“肩井穴”吧。我没什么手法,就是凭着感觉,用掌心稳稳地按着,慢慢地打圈。过了一会儿,我听见她的呼吸变得又长又匀。我停下动作,轻声问:“妈,好点没?”
她这才睁开眼,转过头看我,眼神有点迷糊,像是刚从小憩中醒来。她笑了笑,那笑容很深,眼角的皱纹像湖水的涟漪一样漾开。“舒服多了。”她说,“我儿子现在,是挺厉害的。”这话她说得平常,却让我心里猛地一热。这种“厉害”,跟我小时候理解的,完全不一样了。
它不再是为了向外人证明什么,而是向内,向这个家,向这个把你养育成人的女人,交付一种安心的能力。你能接住她偶尔的疲惫,能化解她不便言说的麻烦,能在她需要的时候,稳稳地在那儿。这份“厉害”,是让她知道,就算时光往前走了,她的依靠,反而更结实了。
我又去倒了杯温水,放在她手边。她端起来喝了一口,忽然说:“你爸以前在的时候,也老给我按,但他手重,跟砸夯似的。”我们都笑了。屋里静悄悄的,只有窗外的阳光,一点一点在地板上移动。这种“体贴”的相处,成了我们之间新的语言。它不需要太多话,一个动作,一个眼神,彼此就懂了。
以前总想着,长大了要远走高飞,要干大事。现在觉得,能把身边最亲的人照顾好,让她实实在在地感到“舒服”,感到安心,或许就是一件挺了不起的大事。这需要的不是刹那的锋芒,而是持久的耐心,是落在生活尘埃里的那颗细心。
妈妈又眯上了眼睛,这次神色是完全放松的。我坐在旁边,没再说话。厉害不厉害,其实没那么重要了。重要的是,这个午后,她很舒服。而我能让她这么舒服,心里头,就觉得特别踏实,特别有劲。这大概就是所谓的“反哺”吧,不是轰轰烈烈的回报,而是用她当年养育我的那份耐心,去安顿她的晚年。日子还长,我想,我还能让她更“舒服”一点。这就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