领导每月都要睡我几次
领导每月都要睡我几次
这话听起来是不是挺吓人的？别误会，我说的“睡”，是睡眠的那个睡。我是说，我们领导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，得靠安眠药才能合眼，这事儿在我们部门早就不是秘密了。
张总四十出头，正是干事业的黄金年龄。外人看他，雷厉风行，西装笔挺，开会时声音洪亮得能震醒后排打瞌睡的同事。可我们这些跟得近的人才知道，他办公室里常备着两样东西：浓得发苦的黑咖啡，和一板板白色的药片。那药片，就是帮他“睡几次”的家伙。
我第一次发现这事儿，是有次加班到深夜。我去他办公室送文件，门虚掩着，看见他整个人陷在椅子里，仰着头，手指用力揉着太阳穴，桌上的烟灰缸堆成了小山。他听见动静，睁开眼，那眼神里的疲惫，像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，把我吓了一跳。他勉强笑笑，说了句：“没事，老毛病，睡不着。”那时候我才意识到，他那股子用不完的精力，可能是硬撑出来的。
后来跟其他老同事聊起来，才知道这已经是常态了。每个月，尤其是月底冲刺业绩或者重大项目节点前，他这失眠的毛病准犯。压力像一张无形的网，把他兜头罩住，越挣扎缠得越紧。白天，他是团队的“定海神针”，所有决策、所有责任都得他扛着；到了晚上，这些事儿就在他脑子里跑马灯，一遍又一遍，停不下来。
有次聚餐，他稍微放松了点，聊起过几句。他说，最难受的不是睡不着，而是明明身体累到了极点，脑子却清醒得像凌晨四点的马路，空荡荡的，但每一个细微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。工作压力这个词，我们平时说得轻巧，可落在一个具体的人肩上，那是实打实的重量，能压弯人的精神。
我们试过不少法子。行政的同事给他换过更柔软的枕头，买过助眠的香薰，甚至悄悄在他办公室放了盆据说能安神的绿植。效果嘛，微乎其微。他自己倒是挺乐观，或者说，是习惯了。他说，吃点药，能换来几个小时的深度睡眠，就值了，第二天才能继续“打仗”。他把这叫做“战略性休息”，听着挺专业，可我们听着，心里都不是滋味。
这让我想了很多。我们好像都活在一个默认的设定里：位置越高，能力越强，就该越不知疲倦。领导的形象，总是和“超人”挂钩。可实际上呢？他们也是血肉之躯，面对情绪管理的难题，可能比我们还棘手。他们的焦虑没法随便跟下属吐露，他们的累不敢轻易表现出来，怕动摇军心。最后，所有东西都内化成了夜里那几颗小小的药片。
现在，每个月看到张总眼下那层淡淡的青黑，看到他中午靠在沙发上抓紧那二十分钟补觉，我们都会互相使个眼色，把办公室说话的声音放低，把一些能处理的事情先处理掉，尽量不去敲他那扇门。我们能做的不多，就是替他守住那一点点可能入睡的安静。
所以，领导每月都要“睡我几次”——靠药物强制按下暂停键，换取继续前行的能量。这像是个无奈的黑色幽默，背后却是许许多多身处高位、肩负重压的人的真实写照。他们的梦里，恐怕堆满了没看完的报表和没解决的问题。而我们能给予的，或许不仅仅是对能力的认可，更该有一份对那份沉重压力的看见，与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