野狼2024新地扯一二回家
野狼2024新地扯一二回家
老李蹲在村口的磨盘上，嘴里那根烟都快烧到过滤嘴了，眼睛还死死盯着进山的那条土路。天擦黑了，山影乌沉沉地压下来，像泼了浓墨。
“野狼那小子，说是今天回。”他像是自言自语，又像是说给旁边趴着的大黄狗听。狗耳朵动了动，算是回应。野狼不是真狼，是村里老赵家的大小子，大名叫赵野。这绰号还是十年前他进城打工时得的，意思是他有股子狼一样的韧劲，认准了路就非得闯出个名堂。
十年前野狼走的时候，这条土路坑坑洼洼，他背着一个褪色的蓝书包，回头喊了一句：“混不好就不回来了！”声音在山谷里荡了好几个来回。这一走，头几年还有信儿，寄钱回来修了老屋，后来渐渐就淡了。村里人传什么的都有，有说发了大财的，也有说在城里栽了跟头的。老赵头前年走了，闭眼前还望着路口。
车灯的光柱，就是这时候猛地劈开暮色的。不是小轿车，是辆底盘糊满泥的越野车，开得风风火火，带着一股子尘土味儿，“嘎吱”一声停在磨盘前。门一开，跳下来个人，寸头，黑夹克，眉眼还是那副眉眼，可整个人的“气”全变了。以前是毛躁的山石，现在像是被河水磨亮了的青石，沉甸甸的。
“李叔，蹭您地方停车了！”声音洪亮，带着笑。老李愣是看了好几秒，才把烟头一扔：“好小子！真是你……野狼？”
“是我，回家了！”野狼从后座拎出好几个大袋子，塞给围上来的乡亲。他没急着回自己家，反而跟着老李，沿着村里新铺了石板的小路慢慢走。路两旁，不少老屋都翻新了，墙上还画着些民俗画。他看得仔细。
晚上，在老李家堂屋，就着一碟花生米，话匣子才真正打开。野狼没说太多城里的高楼大厦，倒是一个劲儿问村里的情况，山货的收成，老手艺还有多少人会。他说，这些年跑了不少地方，钱是挣了点，但心里老是空落落的。“像棵没根的树，飘得慌。”
“这次回来，就不走了吧？”老李试探着问。野狼没直接答，他拿出手机，划拉着几张设计图模样的图片给老李看：“叔，你看，这是咱后山那片野茶园，荒了可惜。我寻思着，能不能搞个合作社，把咱这原生茶弄出个牌子。城里人现在就好这口‘原生态’。”
他话里的“原生态”，说得特别实在，不是书本上的词，而是指着窗外黑黝黝的大山，闻着空气里柴火味儿的那种自然。他说，这就是咱们最大的本钱。
老李听着，浑浊的眼睛一点点亮起来。他忽然懂了，野狼这“回家”，不是走投无路的退回，而是带着弹药粮草，杀了个回马枪。他要把外面学到的本事，扎回这片生他的土里。这不是简单地落叶归根，是要让老树，发出完全不一样的新枝桠。
第二天一大早，野狼就上了后山。他站在自家老屋后的坡上，看着晨雾像乳白色的河，在山坳里静静流淌。几栋老房子炊烟袅袅升起，和雾气缠在一起。他深深吸了口气，那空气清冽，带着泥土和植物根茎的味道。这个他曾经拼命想离开的地方，此刻却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。他的“新地扯”，原来就牢牢钉在这片旧土地上。路还长，但第一步，总算是稳稳地，踩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