恩施哪里找叁百块的爱情,恩施何处寻叁百元恋情
恩施的山路弯弯绕绕，青石板被晨雾打湿后泛着青光。我蹲在巷口早点摊前等一碗豆皮，听见隔壁桌两个外地口音的男人在嘀咕：“这地方真能找到叁百块的爱情？”穿灰夹克那个边说边掏出手机划拉，屏幕光映在他浮肿的眼袋上。
老板娘把热腾腾的豆皮搁在我面前，突然压低声音：“最近老有人打听这个。”她下巴往景区方向扬了扬，“都往歌舞表演场子后头那条暗巷里钻。”油渍斑斑的围裙擦过灶台，带落几粒葱花。我想起昨晚路过那条巷子，确实看见几个裹着廉价羽绒服的姑娘蹲在台阶上抽烟，火星在夜色里明明灭灭。
江边的黄昏与清晨
清江岸边的黄昏来得特别早。我遇见个钓鱼的老爷子，鱼竿斜插在石缝里。“二十年前啊，”他眯眼盯着浮漂，“这江边常有姑娘唱山歌，现在都改唱网络神曲喽。”说完突然拉起鱼竿，一尾白鳞在夕照里疯狂摆动。我看着他麻利地摘钩，想起白天在土司城遗址看见的婚俗介绍——苗族姑娘的银饰嫁衣，曾经要绣叁年才能完工。
第二天清晨我特意去了老爷子说的老码头。晨雾里确实有个穿改良苗装的姑娘在直播，手机支架斜斜插在背篓里。她边跳边朝着镜头飞吻，蜡染裙摆转出虚影。等她休息时我凑近看，发现那些叮当作响的银饰其实是镀铝的，领口线头都没剪干净。
在巷子深处的网吧厕所，我看见墙上用记号笔写着“小妹300”和电话号码。数字的墨迹被反复描得很粗，像道结痂的伤疤。刚走出来就撞见个年轻男孩，他局促地熄掉手机屏幕，可我分明瞥见搜索栏里留着“恩施哪里找叁百块的爱情”这行字。
我跟着他走进巷子深处的家庭旅馆。前台大姐正在剥豆角，头也不抬地说：“钟点房六十，过夜一百二。”墙上的旅游地图发黄卷边，某个区域被圆珠笔重重圈了出来。
暗巷里的对话
那晚我终究走进了那条暗巷。穿亮片裙的姑娘正对着小镜子补口红，看见我来猛地合上化妆镜：“大哥玩不？叁百包小时。”她的恩施话带着湖南腔，右脚高跟鞋跟缺了块胶皮。我递过买好的矿泉水，她愣了下，指甲油斑驳的手指在瓶身上摩挲。
“本来在电子厂打工的。”她突然开口，眼睛望着巷口飘过的旅游大巴，“后来听说这儿钱好挣。”有醉醺醺的游客晃进巷子吹口哨，她立刻换上娇媚的表情挥手。等那人走远，才继续用平淡的语调说：“上月有个客人问我知不知道什么叫爱情，我反问他叁百块能买什么爱情？”
后面的话被摩托轰鸣吞没了。她迅速把矿泉水塞回我手里，踩着不平衡的高跟鞋走向新来的客人。我转身时听见硬币落地的声音，循着看去，那枚一元硬币正滚进排水沟的缝隙里。
回到宾馆翻开旅游手册，发现景点介绍页夹着张泛黄的相片——九十年代的恩施姑娘站在吊脚楼前，绣花头帕在风里飘得像片云。我把相片翻过来，背面有行娟秀的字迹：“等木兰花再开叁次，我就嫁给你。”而此刻窗外正在下雨，霓虹灯牌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晕开一片暧昧的红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