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师快腿扒开让我进
?老师快腿扒开让我进
这事儿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，但确实是我小学叁年级那会儿，心里头最着急上火的一句话。当然，您可别想歪了，这里的“?老师”不是哪位真老师，是我们学校老传达室的门——一扇吱呀作响、漆皮斑驳的绿色大铁门。
那时候我们学校管得严，早上七点半预备铃一响，这大门“哐当”一关，迟到的学生就得在门外排排站，等着值周老师记名字、扣班级分。那滋味可不好受，像被公开处刑似的，全班这个星期的流动红旗，可能就砸在你手里了。
看门的老师傅姓马，我们背地里都叫他“马快腿”。为啥呢？因为他关门的动作那叫一个利索，绝不含糊。七点二十九分五十秒，他就像上了发条一样，准时出现在门后，眼神跟探照灯似的扫一遍校门外狂奔的小黑影，然后那双看着瘦，却异常有劲的腿就开始动了。右脚为轴，左腿一蹬，那扇沉重大铁门就带着巨大的惯性，不紧不慢地，却无可阻挡地合拢。任凭你在外头喊破嗓子“等等——”，那门缝还是在你鼻子尖前，严丝合缝地关上，只留给你一阵凉风和里头马师傅模糊的背影。
所以，我们这群“迟到大王”心里头，天天早上都在呐喊：“?老师（那门），求您了，‘快腿’扒开条缝，让我进吧！”这成了我们之间心照不宣的暗号。
有一天，我真睡过头了。一路疯跑到学校，远远就看见那“绿色巨人”正在缓缓移动，马师傅的身影已经嵌在了门缝里。完了！我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，感觉血液都冲到了头顶。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，我书包往后一甩，拿出百米冲刺的劲头，一边跑一边带着哭腔喊：“马老师！门老师！等等！就一秒！”
马师傅好像听见了，关门的动作似乎……顿了一下？就在那扇门还剩下不到一尺宽缝隙的当口，我闭着眼，像条泥鳅一样侧着身子，硬生生往里挤。书包带子挂在了门栓上，我也顾不上了，使劲一扯，“刺啦”一声，人总算是滚了进去，一屁股坐在地上，大口喘气。
抬头一看，马师傅就站在我面前，背着光，看不清表情。我心虚得要命，等着挨训。没想到，他什么也没说，只是弯腰，帮我把挂掉的书包带子捡起来，塞回我手里，然后拍了拍我肩膀上的土。“摔着没？”他就问了这么一句。
我傻愣愣地摇头。他下巴朝教学楼一扬：“还不快跑？预备铃还没完。”
我如蒙大赦，抓起书包就往里冲。跑到一半，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。马师傅没立刻走开，他站在重新关好的大门里，正透过门上的栏杆，望着外面。那天早上有雾，他的身影在雾气里显得有些模糊。我突然觉得，他那双“快腿”好像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。
后来我才慢慢咂摸出点味道来。学校的规矩，就像那扇大铁门，它立在那里，有它的分量和道理。它告诉我们要守时，要自律。而马师傅，或者说所有执行规矩的人，他们看似冷酷的“快腿”，或许也是一种保护。他顿的那一下，他帮我捡起的带子，是在坚硬的规则边缘，留下的一点点柔软的、人性的缝隙。他让你知道规矩重要，但人也重要。
打那以后，我还是会害怕迟到，但经过传达室，总会冲马师傅笑一下。那扇门，那个早晨，那个惊险的“挤入”动作，成了我童年记忆里一个挺特别的烙印。它教会我的，不仅仅是不能迟到，更让我懵懂地触碰到了一点对于规则与温度、边界与通融的复杂滋味。这滋味，可比在门外罚站深刻多了。
现在想想，当年心里头那句慌不择路的“?老师快腿扒开让我进”，扒开的或许不只是那扇物理的门，也微微扒开了我理解这个世界的一小道缝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