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谤酱想要喷出来
母谤酱想要喷出来
母谤酱最近憋得慌。不是那种生理上的憋，是心里头那股劲儿，像拧开了一半的汽水瓶，呲呲地响着，气儿顶在瓶口，就是找不到那个喷射出去的缝儿。她坐在电脑前，屏幕的光映在脸上，忽明忽暗的，手指悬在键盘上，半天敲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。
想说点什么呢？好像什么都想说，又好像说什么都差点意思。生活就像一锅温吞水，底下明明有火，面上却连个泡都不冒。她想起昨天看的那个短视频，博主对着镜头哈哈大笑，感染力强得仿佛能穿透屏幕。她当时也跟着笑了，可退出来，房间里只剩下自己呼吸的声音，那份热闹像潮水一样退得干干净净，沙滩上什么都没留下。那份想表达、想倾泻、想和世界狠狠撞个满怀的冲动，就这么悬在半空，找不到落脚的地儿。
她关了电脑，走到窗边。楼下的夜市正热闹，食物的香气、鼎沸的人声、明明灭灭的灯光，混成一片模糊的背景音。这种烟火气，让她心里那股“想要喷出来”的感觉更强烈了。不是愤怒，不是悲伤，就是一种单纯的、饱满的、几乎带着物理体积的“存在感”，急需一个出口。也许，每个人心里都藏着这样一个“母谤酱”吧，那个被日常琐碎包裹着的、真实的自己，总在寻找一个契机，挣脱出来，痛痛快快地喊一嗓子。
她想起小时候，在乡下外婆家，对着空旷的山谷大喊。声音传出去，撞到对面的山壁，又荡回来，层层迭迭的。那时候的“喷出来”，多么直接，多么简单，一声喊出去，心里就空了，敞亮了。现在呢？表达变得复杂，要考虑场合，考虑对象，考虑分寸，那股原生的冲动，在层层顾虑里被挤压、变形，最后成了胸口一团闷闷的、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。
这大概就是现代人的一种普遍困境吧。我们被海量的信息包围，却常常陷入一种“表达失语”。看别人的精彩总那么容易，轮到自己，却像生了锈的水龙头，怎么拧都只有几滴浑浊的水滴。那份渴望被看见、被听见、被理解的情感共鸣，成了心底最隐秘的痒处。
母谤酱重新坐回椅子上。这次，她没有打开任何社交软件。她拿起笔，摊开一个空白的本子。笔尖落在纸上的沙沙声，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。她开始写，写那种温吞水般的生活，写悬在键盘上的手指，写夜市模糊的光晕，写心里那股横冲直撞的劲儿。不讲究修辞，不考虑章法，就让字句跟着那股“想要喷出来”的冲动走。
慢慢地，堵塞的地方好像松动了。笔尖越来越快，字迹越来越潦草。那股气，那股劲儿，顺着笔尖流淌到纸上，不再是困兽般的挣扎，而成了一种有形的痕迹。她不是在创作什么伟大的作品，她只是在完成一次至关重要的自我疏通。把淤积在心里的，不管好的坏的，明的暗的，统统倒出来。
写到最后几页，她几乎能感觉到一种轻盈。胸口那块沉甸甸的东西不见了。她看着写得密密麻麻的本子，长长地、舒坦地呼出了一口气。喷出来了吗？好像是的。虽然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，但那种内在的涌动和释放，让她感到一种久违的踏实。原来，“喷出来”不一定需要多么华丽的舞台和轰鸣的掌声，它可能只是找到一种属于自己的、安静而坚定的方式，让真实的内在声音，得以安放，得以呈现。这个过程本身，就充满了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