妹妹8虫8虫8虫燥
妹妹8虫8虫8虫燥
我妹最近有点不对劲。具体说不上来，就是一种感觉。她以前回家，书包一甩就瘫在沙发上，嚷嚷着饿，像只嗷嗷待哺的小鸟。现在呢，进门招呼都打得含糊，一头钻进自己房间，门“咔哒”一声锁上，能待到吃饭才出来。叫她，隔着门传来闷闷的一声“嗯”，或者干脆没动静。
饭桌上，她也心不在焉。筷子扒拉着碗里的米饭，眼神飘忽，嘴角偶尔会莫名其妙地翘一下，又迅速压平，像藏着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。问她学校有什么事，她就说“没啥”，标准答案。我妈嘀咕，是不是青春期到了，心思重了。我爸大手一挥，说小孩都这样，过阵子就好。
可我总觉得，没那么简单。那种状态，不像单纯的烦恼，倒像……被什么东西牢牢吸住了，整个人处于一种低电量运行的“燥”态。外表看着安静，内里却像有台小马达在嗡嗡地空转，耗神，却又停不下来。
直到上周六下午。我路过她房门，听见里面传来很轻、但节奏很快的“哒哒”声，像是手指在疯狂敲击着什么，中间夹杂着几声短促的气音，不像哭也不像笑。我心头一紧，借口送水果，敲了门。里面一阵窸窣，过了十几秒，门才开一条缝。她挡在门口，伸手接过盘子，眼神有点躲闪。就在那一瞬间，我瞥见她书桌上亮着的平板屏幕，那界面花花绿绿，飞快滚动的评论和礼物特效，晃得人眼晕。
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晚上，趁她洗澡，我试着用她的电脑查点资料（这当然不对，我承认）。浏览器没关，历史记录里，密密麻麻排满了同一种类型的链接，那些标题看得我眉头直皱。什么“八小时沉浸挑战”、“极限八分钟”、“百人房间互动”……关键词都绕不开那个“8”。还有一堆我看不懂的缩写和暗语。
我好像有点明白了。那个“8虫8虫8虫”，不是什么数学公式，更像是一个入口，一个代号，把她拖进某个不停旋转的循环里。她不是在“玩”，更像是在“赶场子”，从一个“房间”切换到另一个“房间”，追逐着即时又虚幻的反馈——那些点赞、那些飘过的字幕、那些不断跳动的数字。她的“燥”，是那种被算法和互动喂养出来的、停不下来的兴奋与疲惫。
这比单纯的沉迷游戏更让我担心。游戏还有个关卡，有个结局。可这种基于“房间”和即时互动的模式，没有尽头。它设计出来，就是为了让你不断地点开“下一个”，用碎片填满所有碎片时间，直到你精神涣散，却感觉什么都没留下，只剩下一种空洞的累。
我没直接戳穿她。隔天，我约她出门，说我想买双鞋，让她帮忙看看。逛累了，坐在奶茶店，我似无意地问起：“最近看你老抱着平板，有啥好玩的不？推荐推荐。”她愣了一下，眼神又开始飘，支吾着说：“就……随便看看，瞎玩。”我吸了口奶茶，看着窗外：“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，也疯迷过一阵子论坛，整天泡在上面，好像离开那个页面就错过了全世界。后来才发现，错过的是窗外真正的春夏秋冬。”她没接话，只是咬着吸管。
过了几天，吃晚饭时，她忽然小声说：“哥，我那个平板……好像有点旧了，有点卡。”我妈接话：“是吗？那要不要……”我打断我妈，看着妹妹：“卡了？那正好，周末我们一起去爬山吧，山顶信号差，电子设备都歇歇，让脑子也‘重启’一下。”她抬头看了我一眼，眼神复杂，但最终，轻轻点了点头。
我知道，问题没解决。那个“8虫8虫8虫”的世界，那些看不见的“房间”，对她依然有吸引力。但至少，这是一个开始。把她从那个循环里，轻轻地，拽出来一小会儿。让她感受一下，风吹在脸上是实的，汗流下来是咸的，爬到山顶喘气是累的，但也是畅快的。那种感觉，和屏幕里任何即时的刺激都不同。它需要时间，才能慢慢体会。
妹妹的“燥”，也许是在寻找一种存在感，一种连接。只是她还没学会，该怎么在真实的生活里，安放自己那颗忽上忽下的心。而我能做的，或许就是试着，给她提供一个信号不那么好的“山顶”，让她有机会，喘口气，回头看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