磐石找个女人100米过夜,坚固寻伴百米同宿
深夜十一点，老陈蹲在工地水泥管上抽烟，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晒成古铜色的脸。微信聊天界面最顶端，赫然显示着“磐石找个女人100米过夜”的群名。这个五百人的群里，消息正像爆米花似的往外蹦。
“我就纳闷了，”他把烟头摁灭在水泥管上，“这帮人白天抡大锤的手，晚上怎么能打这么多字？”
百米范围内的江湖
工棚位于城郊接合部，四周被待拆迁的民房和新建楼盘包围。老陈的活动半径从来不超过一百米——从工地到小卖部七十步，到兰州拉面馆八十五步，到那个亮着粉红色灯箱的洗头房，刚好九十八步。他管这叫“百米生活圈”。在这个圈子里，每个人都在寻找什么。有人找牌搭子，有人找酒友，而更多人像老陈这样，在寻找能熬过长夜的陪伴。
洗头房的老板娘阿红常说：“我们这儿啊，就像是给磐石找点青苔。”她说这话时正涂着鲜艳的口红，镜子里映出身后一排暖黄色的灯泡。
老李是工地上的钢筋工，今年五十二。上个月老婆跟人跑了，他连着七天蹲在工棚门口，盯着百米外那家婚姻介绍所的霓虹招牌。“坚固寻伴百米同宿，”他喃喃自语，“这词儿谁想的？真他娘贴切。”
工地生活像被按下了单曲循环。每天六点起床，晚上九点收工，吃同样的盒饭，抽同样牌子的烟。唯有夜深人静时，手机里那些闪烁的头像提醒着他们——在这片钢筋混凝土的森林里，还有人在寻找温暖的体温。
小卖部老板老周最懂这个道理。他的柜台下面永远备着两样东西：廉价白酒和充电宝。“都是解渴的，”他笑得意味深长，“一种是解身体的渴，一种是解心里的渴。”
粉红色灯箱背后
阿红的洗头房从来不打广告，但粉红色灯箱比任何招牌都好使。她说自己干的是“情绪按摩”，先聊舒心了，才轮到肩膀酸痛。
“昨天来个大哥，抱着我哭了半小时，”她边嗑瓜子边说，“最后啥也没干，多给了两百。”她指了指墙角堆着的矿泉水瓶，“我这儿的姑娘都练就了本事，能听出男人话里的真假。”
老陈去过几次，每次都点同一个姑娘。那姑娘手指粗糙，掌心有茧，握起来像握着一块小号的磐石。“她说以前在纺织厂干活，”老陈说，“现在这不算力气活了。”
工地上最近来了个年轻人，大学刚毕业，戴着黑框眼镜。大家开玩笑叫他“技术员”。技术员第一次跟着老陈去洗头房，紧张得同手同脚。回来后却在日记本上写：原来磐石般的生命，也需要柔软的缝隙。
老陈不识字，但觉得这话挺有意思，让技术员念了叁遍。他眯着眼睛，像在品尝一颗从来没吃过的糖。
洗头房的姑娘们有个秘密群聊，名字叫“百米心情驿站”。阿红在群里立了规矩：不带评判地听，不承诺做不到的事，不收超出能力的钱。有姑娘打趣：“红姐，你这规矩比国企还多。”阿红回了个白眼：“咱们这行，讲究的是个长久。”
夜深了，工地的塔吊亮起警示灯，像一颗颗红色的星星。老陈躺在床上，听着隔壁工友的鼾声，手机屏幕还亮着。群里有人分享了一首老歌——《把悲伤留给自己》。
他起身穿上拖鞋，数着步子往外走。一到九十八步，粉红色的光晕刚好洒在他洗得发白的工装裤上。今晚他不想找姑娘，就想在吧台和阿红聊聊天。对于他老家的枣树，对于即将到来的雨季，对于所有不需要花钱就能说出口的话。
阿红给他倒了杯温水，像早知道他会来。窗外的月亮挂在塔吊顶端，正好是一百米的距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