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篇都是车的多肉过程古言描写
整篇都是车的多肉过程古言描写
日头毒得很,晒得青石板路都浮起一层晃眼的白光。赵叁蹲在自家那半亩薄田边上,瞧着地里蔫头耷脑的菜苗子,心里跟压了块石头似的。这旱年,地里刨食难啊。他抹了把额上的汗,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溜向了田埂旁那丛乱石堆。
乱石缝里,倒是挤着几株怪模样的东西——肥厚厚的叶片,绿里透点紫,看着就皮实,任太阳怎么烤,那肉墩墩的叶子还是鼓胀胀的,仿佛里头藏着一包水。村里老人管这叫“厚脸皮”,说是荒年能顶饿。赵叁心里一动,蹲近了细看。这玩意儿,好像比去年见着时,又多了几瓣小崽,围着老株,挤挤挨挨的。
“这倒是个泼辣货。”赵叁嘀咕着,伸手捏了捏那最肥厚的一瓣。指尖传来的触感厚实而饱满,带着点凉意,跟这燥热的天气格格不入。他小心地,顺着那叶片生长的方向,轻轻一掰。“咔”一声极轻微的脆响,那瓣多肉便离了母株,断口处渗出些清亮的汁液。赵叁把它托在掌心,沉甸甸的,像块小小的、活着的玉石。
他把这瓣“厚脸皮”拿回家,也没特意找好土,就搁在破瓦盆的半干黄泥上,靠着墙根阴凉处放着。过了叁五日,竟也没枯,断口处似乎收干了。又过了些时日,他再去瞧,嘿,那瓣多肉底下,竟钻出了几条白生生的细根须,怯生生地抓住泥土,上头那肥厚的叶片,似乎也更精神了些。这顽强的生命力,让赵叁看得有些出神。
自那以后,赵叁留了心。他不再只盯着那几垄半死不活的菜,目光开始在墙角、瓦檐、甚至邻家废弃的院墙根下搜寻。他发现,这些多肉玩意儿,真是哪儿艰苦往哪儿扎。有的攀在风化严重的旧墙缝里,根须紧紧扒着一点点浮土;有的长在屋顶破瓦的凹陷处,承接些雨水露水就能活。他学着样子,看到有生出小侧芽的,就小心分离;遇到被风雨打落的完整叶片,便捡回来,晾上几天,平放在微潮的土面上。
这过程急不得。你得等着,看着那叶片根部慢慢冒出红褐色的小点,然后伸展成细根,再耐心等那根部稳当了,才可能从原叶子的基部,探出一个芝麻大的新芽。这新芽长得也慢,一天一个样儿谈不上,得好些天,才能看出它确实胖了一圈。这慢悠悠的繁殖,全靠那母叶子里攒下的养分和水分撑着,直到新株自己能站稳脚跟。赵叁觉得,这就像穷人家拉扯孩子,一口一口省下来的嚼用,全喂给那一点点新生的希望。
盆盆罐罐渐渐多了起来,窗台下摆了一溜。有圆滚滚像串铜钱的,有层层迭迭像朵石莲的。赵叁媳妇起初还埋怨他净弄些不当吃不当喝的玩意儿,可有一回她害了口疮,疼得厉害,赵叁掐了片某品种多肉肥厚的叶子,捣出汁水让她敷上,那清清凉凉的,竟缓解了不少。媳妇再看那些多肉,眼神便不同了。
这些多肉,不娇气,给点阳光,偶尔浇点水,就能自个儿慢慢生长、分头、繁衍。它们那饱满的形态,是一种沉默的、扎实的生命力。赵叁蹲在他的“宝贝”前头,看着一盆里刚刚稳根、米粒大的新芽,心里那份因为旱年而生的焦灼,不知不觉,就被这些安静而顽强的生命,抚平了些许。这日子,就像这多肉繁殖,急不来,得耐着性子,一点点地,攒出生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