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把小静开了苞第55章
我把小静开了苞第55章
门关上的声音很轻，但在我耳朵里却像块石头砸下来。小静站在客厅中间，手里攥着个牛皮纸袋，指尖捏得发白。我倒了杯水递过去，她没接，只是把纸袋搁在茶几上，推到我面前。
“你看看这个。”她声音有点哑，像是走了很远的路。
纸袋里是厚厚一迭设计稿，铅笔画的，水彩晕的，还有几张打印的效果图。我一张张翻，手有点抖。这些是我们去年夏天窝在出租屋里画的，当时空调坏了，两个人汗流浃背地趴在地板上，她画草图，我调颜色。窗外的知了叫得人心烦，但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，却比什么音乐都好听。
“怎么突然翻出这些老东西？”我抬头问她。
小静在沙发角坐下，膝盖并得紧紧的。她伸手从最底下抽出一张——那是我们画的第一个系列，叫“破土”。线条很笨拙，颜色也冲撞得厉害，但那种莽撞的劲儿，现在看着反而让人眼眶发热。
“老陈昨天来找我了。”她顿了顿，“说想买这个系列的版权。”
我手里的杯子晃了一下。老陈是我们以前的客户，后来自己开了公司，做得挺大。他眼光毒，能看上这些旧稿子，我一点都不意外。意外的是小静的态度。
“你……答应了吗？”我问得小心翼翼。
她摇摇头，又点点头，最后叹口气：“我没想好。钱是一方面，关键是……”她忽然站起来，走到窗边，“关键是我们当初说好的，这个系列永远不卖。记得吗？你说这是我们的‘根’，再难也不能动。”
我当然记得。那是我们吵得最凶的一次，为了交房租，差点把稿子卖给一个不懂行的暴发户。最后我俩抱着这迭纸，在半夜空荡荡的街上走了两个小时，走到天蒙蒙亮，决定饿死也不卖。
可现在不一样了。小静妈妈住院大半年，我那点工资扣掉医药费，连好点的营养品都买不起。现实这东西，比什么暴发户都狠。
“你妈妈那边……”我话说到一半，被她打断了。
“我妈昨天醒了会儿，拉着我的手说，别为难自己。”小静转过来，脸上有窗格子的影子，“她说人活着得往前看，但不能把来时的路给卖了。”
客厅里静得很，能听见墙上老挂钟的嘀嗒声。我翻着那些画，忽然在“破土”系列的最后一张背面，看到一行铅笔写的小字——是小静的笔迹：“种子埋深点，才好破土。”
心里某个地方，猛地被撞了一下。
“要不这样，”我把稿子理齐，放回纸袋，“你跟老陈说，版权不卖，但我们可以授权。这个系列得由我们监制，设计细节不能改，名字也不能换。”
小静眼睛亮了一下，又暗下去：“他能同意吗？”
“试试呗。”我站起身，把纸袋轻轻放回她手里，“有些东西，比钱金贵。咱们当初怎么从泥土里挣出来的，不能忘了。”
她抱着纸袋，抱得很紧。过了一会儿，肩膀慢慢松下来，像卸下很重的东西。
“那……我明天去跟老陈谈？”
“我陪你一起去。”我走到她旁边，也看向窗外。天快黑了，但远处楼群的灯一盏盏亮起来，像散落的星星。
纸袋在茶几上放着，边缘已经磨得起毛。但里面的东西，还和新的一样，甚至比刚画好的时候，多了点说不清的分量。那是时间一层层裹上去的，像树的年轮，悄悄记着所有的风雨和晴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