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人摸人人草人人
人人摸人人草人人
这标题念着有点绕口是吧？像句乡间土话，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。人人，摸，草，人人。拆开来看，都是顶顶平常的字眼，凑一块儿，倒生出些画面来。
你想想看，小时候在野地里疯跑，哪管什么名贵花草，眼睛瞧见了，手指就痒痒，非得凑上去摸一摸。狗尾巴草挠得手心发痒，苍耳子偷偷粘在裤脚，叁叶草掐断了茎，抿在嘴里能品出一点酸。那时候的“摸”，是好奇，是亲近，是人和那片疯长的绿之间最直接的交道。草也不言语，任你摸去，它自生长。这大概是最初的“人人摸草”。
后来呢，人长大了，脚踩在水泥地上的时候多了。草被规整进花坛，标上名牌，成了景观。我们学会了“观赏”，隔着一段安全的、文明的距离。可有时候，路过一片雨后格外青翠的草坪，那股想脱了鞋踩上去、想伸手感受叶尖湿漉漉的冲动，还是会忽然冒出来。那份最原始的、想与自然肌肤相亲的渴望，其实一直没丢，只是被我们收起来了，像收起一件儿时弄脏的旧衣裳。
再往深里琢磨，“摸”这个动作，里头学问大了。它不只是手指的事。老农蹲在地头，捏一把土，搓一搓，就知道墒情如何，那是在“摸”土地的脾气。中医望闻问切，指尖搭在腕上，那是在“摸”生命的脉络。我们走进陌生的城市，用脚步丈量街道，用舌尖品尝小吃，又何尝不是在“摸”这座城的筋骨与体温？这种“触摸”，是理解世界最笨拙也最真诚的方式。它需要耐心，需要你亲自俯下身去，去感知那些细微的、无法被屏幕传递的震动。
可话说回来，现在咱们“摸”世界的方式，是不是有点太单一了？指尖在光滑的玻璃屏上划来划去，山川湖海、奇珍异兽、人间百态，都成了高清的流光掠影。我们点赞、收藏，以为就拥有了。但这跟真正用手掌贴紧老树的糙皮，感受它的年轮与温度，是一回事吗？屏幕那头再真实的影像，也缺了那股子带着泥土腥气的生机，缺了触碰时那微微一颤的反馈。这种隔着一层的“看”，让我们对许多事物的感知，不知不觉变得扁平和浮泛。
所以啊，“人人草人人”这后半句，或许是个提醒。草，是那自在生长的万物，是生活本身粗糙而丰茂的质地。前一个“人人”，是伸出手的我们；后一个“人人”，也许是被草木自然所滋养、因而变得更丰盈的我们。这过程不能省，不能总让别人替我们“摸”了，再把结论喂给我们。你得自己俯身，去碰一碰。
别误会，我不是说都得跑去荒野求生。只是觉得，在数字信号无孔不入的今天，我们或许该有意识地，给自己留一些“直接触摸”的机会。周末去菜市场，别总盯着手机下单，亲手挑拣一下还沾着泥的蔬菜；路过街角那棵开花的树，不妨站住，看看它的花瓣究竟有几片。哪怕只是做饭时，认真感觉刀刃切开番茄的阻力，聆听热油锅里青菜下锅时那“刺啦”一声响。
这些细微的、具体的触碰，像一根根柔韧的草茎，能把我们飘在空中的思绪，稍稍拉回结实的地面。它们悄悄编织着一张网，接住我们那些悬浮的注意力。这张由真实触感编织的网，或许就是我们在这个时代里，一种安顿身心的朴素方式。它不轰轰烈烈，只是让你觉得，嗯，脚踩着的这块地，是实的；手碰着的这东西，是活的。这感觉，挺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