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兴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车站对面老街景
东兴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我每次路过都会多看两眼。你说奇怪不奇怪,就在崭新站前广场的对面,隔着一条六车道的马路,突然就像换了个人间。
那天下午四点多,太阳斜斜地挂着。我穿过马路,一头扎进了巷子。一股潮湿的、带着老木头味道的空气扑面而来,和火车站那边干燥的水泥味儿完全不同。巷口第一家是个修鞋摊,老师傅正低头给一只棕色的皮鞋上线,那专注劲儿,像在做什么精细的手术。
巷子里的市井声
再往里走,声音就热闹起来了。自行车铃铛叮铃铃响,二楼有人抖搂刚洗的床单,水珠啪嗒啪嗒落在青石板上。几个老街坊坐在竹椅上聊天,说的是本地土话,我听着像唱歌。有个阿婆在门口摘豆角,看见我这生面孔,抬头笑了笑,又低头忙活她的。
这车站对面老街景啊,真是把日子过得慢悠悠的。巷子窄的地方,对面阳台晾的衣服都快碰到一块儿了。我停下来想,住这儿的人大概都认识吧?张家的红烧肉什么味儿,李家的孙子考了第几名,估计整条巷子没有不知道的。
走着走着,看见个旧书摊。老板是个戴老花镜的大爷,正在看一本发黄的《水浒传》。我蹲下来翻了翻,居然找到一套八十年代的小人书,五毛钱一本。"这年头还有人看这个?"大爷从老花镜上头看我,眼睛眯成一条缝。我说就是图个新鲜,他嘿嘿一笑:"新鲜?这些都是我年轻时的新鲜玩意儿。"
巷子深处有家竹器店,老师傅在编竹筐。手指头翻飞,竹篾子在他手里特别听话。他说这条巷子他住了六十多年,火车站还没建的时候就在这儿。"以前哪有这么宽的路?都是田埂子。"他指了指巷口,"现在好了,一出巷子就是大马路,可我还是喜欢待在巷子里。"
快到晚饭时间,炒菜的香味从各家飘出来。辣椒炒肉的呛味儿,炖汤的鲜味儿,还有不知道谁家在煎鱼。有个系着围裙的大婶端着锅出来,把洗米水倒在墙角的栀子花下。"马上吃饭啦!"她朝屋里喊了一声,那声音在巷子里回荡了好久。
我站在巷子中间往回看,火车站的霓虹灯已经亮了。这边是暖黄色的灯火,那边是冷白色的灯光,就隔着一条马路。有个刚下班的小姑娘,穿着职业装,高跟鞋在青石板上哒哒作响。她在巷子口买了把青菜,又拐到熟食店切了半只盐水鸭,这才不紧不慢地往家走。
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,我走出了巷子。回头再看,那些温暖的灯光一个个亮着,像萤火虫。火车站那边还是人来人往,大家都拖着行李箱匆匆忙忙的。而这条东兴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依然按自己的节奏慢慢呼吸着。
可能再过些年,这样的老街景就越来越难见到了。但至少现在,它还在那儿,守着火车站对面的那片天地,过着不紧不慢的日子。这感觉挺好,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