班长肠了我一节课
班长肠了我一节课
这事儿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,但确实就发生在上周叁下午那节自习课上。我们班长,平时挺严肃一人,居然就那么“肠”了我整整四十五分钟。你先别瞎想,我说的这个“肠”,是“催”,催作业的催。
事情得从头讲。那天下午,教室里闷得跟蒸笼似的,窗外知了吵得人心烦。大家都在赶上周布置的那份物理卷子,明天就得交。我呢,偏偏卡在了最后一道大题上,怎么算都觉得答案别扭。草稿纸涂得密密麻麻,心思却早就飘到外头篮球场去了。
班长就是这时候过来的。他抱着那摞厚厚的班级日志,轻轻敲了敲我的桌角。“那个,”他压低了声音,“就剩你的没交了。”我抬头,看见他镜片后面那双眼睛里,写满了“我盯上你了”几个大字。得,躲不过去了。
他没走,也没催第二句,就拉过旁边空位的椅子,坐下了。我心里咯噔一下,这架势,是要打持久战啊。他把我的卷子挪过去一点,手指点在那道让我头疼的题上:“是这里卡住了?”我点点头,有点臊得慌。
接下来的时间,我算是领教了什么叫“沉浸式督促”。他没直接告诉我答案,而是从书包里抽出自己的笔记本,翻到相关的那一页。那笔记记得,啧啧,跟印刷体似的,旁边还用红蓝笔标了重点和思路。他指着其中一个公式:“你看啊,这里,你是不是把力的方向给设反了?我们重新画一下受力分析图。”
他说话声音不高,但一字一句特别清楚。笔尖在草稿纸上沙沙地响,画出清晰的箭头。奇怪,同样的知识点,老师讲的时候我云里雾里,被他这么一捋,好像那层窗户纸“噗”地就破了。他讲一步,停一下,看看我的反应,确认我跟上了,才继续往下。
这过程里,有两次我差点又钻了牛角尖。他也不急,把笔一放,说:“咱换个角度想想。”然后真的就从完全不同的另一个原理切入,带着我绕了回来。我偷偷瞄了眼教室前面挂的钟,好家伙,二十分钟悄没声儿就过去了。他愣是没挪窝,水都没喝一口。
周围有同学交完卷子开始小声聊天,他微微皱了下眉,不是冲着聊天的人,而是冲着我被分散的注意力。他用笔杆轻轻点了点我的草稿纸,把我飘走的眼神又拽了回来。那一刻我忽然觉得,他催的不是作业,是把我那颗东飘西荡的心,给稳稳地按在了该在的地方。
最后一步算完,答案清清楚楚地写在卷子末尾。我长出了一口气,感觉不是完成了一道题,而是打通了某个一直堵着的关节。他把笔记本合上,推了推眼镜,脸上还是那副平淡的表情:“好了。下次有卡住的,别自己闷着耗时间,早点儿问。”
他把我的卷子收进那摞作业里,起身,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。走之前,他像是想起什么,回头补了一句:“其实你这解题思路前半部分挺巧的,就是中间拐弯的地方没转过来。”
看着他走回座位的背影,我捏着手里那张画满新草稿的纸,心里头那股烦躁早就没了。那节课剩下的时间,我效率高得出奇。以前总觉得班长有点不近人情,就知道催催催。可这次被他“肠”了一整节课,我才咂摸出点别的滋味来。那不是简单的催促,更像是一种带着责任的陪伴,一种非要看着你跟上来的固执。他把你从“我不会”的泥潭里拉出来,还顺手给你指了条下次怎么走更顺当的路。
放学铃响的时候,我收拾书包,看见他还在讲台边跟学习委员核对作业名单。窗外的阳光斜射进来,把他半边身子照得亮堂堂的。我忽然觉得,有这么个人在旁边“肠”着你,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。至少,那道物理题,我到现在都记得门儿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