操人人人
操人人人
老张蹲在小区门口的石墩子上，嘬了口烟，眯着眼看远处施工的塔吊。半晌，他吐出个烟圈，慢悠悠地开了口：“这人呐，一辈子，可不就是‘操人人人’么？”旁边的老李听了，先是一愣，随后“噗嗤”乐了，拿手指着他：“你这老家伙，话糙理不糙。”
他这话里的“操”，可不是骂街。在我们这儿的土话里，带着点“折腾”、“应付”、“周旋”的意思。你细品品，“操人人人”——可不就是得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，应付各种各样的人情世故，在人群里摸爬滚打么？这第一个“人”，是你自己；后面那仨“人”，是爹妈妻儿，是领导同事，是街坊邻里，是路上遇到的每一个活生生的、有脾气有心思的主儿。
从娘胎里出来，头一关就是“操练”自己。学说话，学走路，学着把自个儿的性子磨一磨，棱角收一收。小时候怕爹妈，得琢磨怎么才能既玩了又不挨揍；上学了怕老师，得寻思怎么把功课糊弄过去还能得个笑脸。这都是在跟自己较劲，跟自己的懒筋、馋虫、小脾气斗法。把自己这关弄顺溜了，才算是刚拿到走进人堆里的入场券。
等你长大了，踏入社会，那才是“操人人人”的主战场。单位里，领导的心思你得猜，同事的暗桩你得防，下属的情绪你得顾。话不能说得太满，事不能做得太绝。有时候你觉得自个儿干得挺漂亮，可偏偏就有人不买账；有时候你闷头吃了亏，反而落个老实厚道的好名声。这里头的分寸，没本教科书能写明白，全靠在人堆里一次次碰壁、一次次琢磨，慢慢咂摸出点滋味来。
家里头，这“操持”的学问就更深了。两口子之间，那是“近处无风景”，离得太近了，优点看不见，缺点放大镜似的瞅着。柴米油盐，孩子老人，哪一样不得费心平衡？这时候，“操”里头就得加上点“经营”的意味。不是算计，是用心。记得对方的喜好，忍得下无伤大雅的争执，在日复一日的平淡里，找点儿暖和的亮光。对父母，是反哺的“操劳”；对孩子，是引导的“操心”。这一大家子人，就像一台精密的老钟表，每个齿轮都得转对了地方，日子才能滴答滴答平稳地往前走。
再到社会上，更广阔的人海里。你去菜市场买个菜，跟小贩讨价还价两句，那是“操”；路上车子刮擦了，跟对方理论个责任，那也是“操”。甚至在网上，你发个言，看个评论，那看不见的人情世故、情绪流动，何尝不是另一种“操人人人”？我们时时刻刻都在接收别人的信号，也在向外发射自己的信号。一个眼神，一个语气，一个措辞，都在进行着微妙的交换与平衡。这个过程，它锻炼着一种关键的能力——共情与边界。你得能体会别人的难处，也得能守住自己的底线。光有共情，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；光讲边界，又显得冷硬不近人情。这其中的火候，难拿。
这么一看，“操人人人”简直成了生活的底色。它听起来有点累，甚至有点无奈，但你别急着厌烦。你想啊，要是这世上就剩你一个，没人需要你“操持”，也没人跟你“周旋”，那日子得多空得慌？正是这些与人打交道的过程，那些摩擦、温暖、误解与理解，才把我们的人生填满了，才有了烟火气，才有了故事。
老张把烟头掐灭，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。“回家喽，还得给老伴儿做饭去。”他背着手，慢悠悠往家走。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。这“操人人人”的日子，他过了大半辈子，有怨气，但更多是认了，是品出味儿来了。这或许就是生活的本来面目吧，在不断的“操持”与“应对”中，我们才真正地活着，才与这个世界，与他人，产生了千丝万缕、无法割断的联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