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久精品7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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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事儿说起来有点年头了。前阵子收拾老房子，从床底下拖出个落满灰的纸箱子，打开一看，里头整整齐齐码着几十盘录像带。塑料壳子泛着黄，标签上的字迹都有些模糊了。我随手拿起一盘，吹了吹灰，标签上工工整整写着“79号——《霸王别姬》”。心里头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。
那是我叔的收藏。九十年代那会儿，他家简直就是我们这帮小辈的“文化据点”。一台笨重的彩电，下面连着台更笨重的录像机。每到周末，我们就挤在他那间不大的客厅里，等着他神秘兮兮地从柜子里挑出一盘带子，推进机器。那时候没什么“高清”、“蓝光”的概念，画面偶尔还带着雪花，声音也闷闷的，可就是看得入神。片头有时会先放一段别的电影预告，或是几句广告，那种等待正片开始的期待感，现在想起来，都带着点仪式般的珍贵。
“79”这个编号，是他自己编的目录。从1开始，按着他收来的顺序，一部部编号、登记在本子上。哪盘带子对应哪部电影，演员是谁，什么时候录的，甚至当时电视信号好不好，他都有简短的备注。到了《霸王别姬》，正好是第79部。他说，这片子不一样，得单独记着。那时候我年纪小，看程蝶衣，只觉得这人痴得让人难过，咿咿呀呀的唱腔听不太懂，但那股子从一而终的劲儿，却莫名其妙地烙在了心里。
我问他，为啥这么费劲地整理这些？买现成的不好吗？他点了支烟，笑了笑说，这不一样。这些带子，有些是电视台播时掐着点录的，连中间的广告都一块儿录了下来；有些是辗转从朋友那儿翻录的，质量可能差些，但难得。这一盘盘，不光是电影，还是那段时间的“证据”。你瞧这“79号”，不只是部电影，还是某个星期六下午，谁谁谁打翻了汽水，大家手忙脚乱的情景。电影里的故事，和看电影时的日子，混在一块儿，都存进这带子里了。
如今呢？如今太方便了。手指头划拉几下，成千上万的片单任你挑选，清晰得能看见演员的睫毛。快进、倍速、跳过片头片尾，行云流水。可不知道为啥，有时候反而觉得心里空落落的。那种为一部电影“预留”出整个下午的郑重，那种片头广告响起时就知道“好戏即将开场”的雀跃，好像也跟着那些模糊的画质，一起留在了过去。我们拥有了海量片库，却似乎丢掉了一点名为“沉浸”的东西。
我摩挲着“79号”的带壳，它边缘有点毛了，但保存得还算完好。我在想，什么才算得上“精品”呢？是毫无瑕疵的4碍画质吗？是震撼无比的环绕音效吗？当然是，但好像又不全是。对我而言，像“79号”这样的存在，或许给出了另一种答案。它的“精”，不在于技术的完美，而在于时间的沉淀和情感的附着。它的“品”，需要你静下来，像泡一杯茶那样，慢慢地“泡”进那段光影和与之相连的记忆里。一部电影，一旦和某段生命经验牢牢绑在一起，它就独一无二了。
我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，还会不会用这种笨拙的方式去“收藏”一段光影。他们可能有自己更数字化的仪式感。但这箱录像带，尤其是这盘“79号”，对我来说，就像个时间的开关。它提醒我，在追求“更多”、“更快”、“更清晰”的路上，或许也可以偶尔停下来，找回一点“慢慢看”、“反复品”的耐心。好东西，是值得被长久记住的，就像程蝶衣心里那把剑，就像这盘标签泛黄的“久久精品79”。
我把带子轻轻放回箱子，但没有合上盖子。也许，该找个还能用的录像机，再听听那熟悉的磁带转动声，再看看那带着雪花的、久违的片头。哪怕画质已然过时，但那份曾经打动内心的东西，大概，还在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