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产风韵犹存无套对白
国产风韵犹存无套对白
最近和朋友聊天，不知怎么的，就聊到了那些老国产片。不是现在那些特效满天飞的大制作，是更早一些的，画面或许有点泛黄，但味道特别醇厚的那种。朋友突然蹦出一句：“哎，你有没有觉得，那时候的电影里，人和人说话，特别有劲儿？哪怕就是日常唠嗑，也好像话里有话，听着带劲。”
我一琢磨，还真是。现在好多戏，台词说得又快又密，信息是塞满了，可听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，像喝了杯白开水，解渴，但没滋味。反观一些老片子，里头的人物对话，那种你来我往的“无套对白”，真是精彩。
什么叫“无套”呢？我这儿可不是指什么禁忌话题。我是说，那种对话，它不套用现成的公式，不依赖网络热梗的堆砌，更不靠洒狗血的冲突来强行推动。它就是扎扎实实地，从人物性格里长出来，从具体的生活情境里冒出来。两个人往那儿一坐，话不用多，几个来回，人物的关系、内心的弯弯绕绕、甚至时代的背景，全在字缝里透出来了。这种对白，是有“风韵”的。
这种风韵，是独一份的中式味道。它可能带着点市井的烟火气，胡同口大爷下棋时的揶揄；也可能含着些文人的含蓄劲，茶杯一端，眼风一扫，意思全到了。它不把话说尽，留叁分让观众自己品。这品的过程，就是乐趣所在。你看《茶馆》里，王掌柜和各位爷的对话，哪句是闲笔？句句都是命运，都是时局，可人家偏偏不直接嚷嚷，就在茶沫子和寒暄里藏着呢。这种厚重的、耐咀嚼的质感，就是国产作品里特别宝贵的“风韵”。
你说这风韵现在还有吗？我觉得，它还“犹存”。在一些不那么喧哗的影视作品里，在一些深耕剧本的创作者笔下，我们依然能瞥见它的影子。可能它换了一身现代的衣服，出现在都市的咖啡馆，或者乡村的田埂上。它的内核没变，还是那种对生活细致入微的观察，对人物心理精准的拿捏，然后用最贴切、最生动的话给说出来。不浮，不飘，像一颗钉子，稳稳钉进情节的木板上。
我有时想，我们喜欢这样的对白，究竟是在喜欢什么？大概是在喜欢那种“真实”的重量吧。它让我们相信，屏幕上那个人是活生生的，他有他的脾气，有他的算计，有他难以言说的苦衷。他的每句话，都带着他那个世界的温度和气味。这种真实，不是靠拍得跟纪录片一样来实现的，恰恰是靠这些精心锤炼却又自然无比的“无套对白”搭建起来的。它构建的，是一个可信的、有呼吸的故事空间。
当然了，时代在跑，语言也在变。新的词汇，新的表达方式，像潮水一样涌进来。这当然是好事，作品得呼吸新时代的空气。但我觉得，那股子创作的“笨功夫”不能丢。就是耐心地去琢磨人物，让他说的每句话，都非他不可。别让台词成了推动情节的干巴工具，也别让它沦为俏皮话的展览。这分寸拿捏起来，挺难。可一旦做到了，那种属于我们自己的、独特的“风韵”就出来了，它能穿越时间，打动一代又一代的人。
所以啊，下次再看到那些节奏缓缓，人物却靠对话紧紧抓住你的老片子，不妨多停留一会儿。听听那里头的机锋，品品那话外的余音。你会发觉，那种语言的魅力，那种“国产风韵”，就像一坛老酒，封存得越久，开启时香气愈浓。它就在那儿，不声不响，却自有千钧之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