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考时我肠了妹妹一次
中考时我肠了妹妹一次
这事儿过去好几年了,现在想起来,心里头那股劲儿还在。不是啥光荣的事,但也说不上多丢人,就是卡在喉咙里的一根小刺,时不时让你想起来,咽口唾沫都觉得有点硌得慌。
那年我中考,家里气氛紧张得跟拉满的弓弦似的。我爸走路都踮着脚,我妈说话自动调成静音模式。妹妹呢,刚上小学叁年级,正是猫嫌狗厌的年纪,整天吱吱喳喳像只小麻雀。那段时间,我最烦的就是她。
考前最后那个周末,我在房间里闷头刷题,一套模拟卷做得我头昏脑涨。偏偏这时候,门“哐当”一声被撞开,妹妹举着个涂得花花绿绿的纸风车冲进来:“哥!看!我做了一下午!”风车呼啦啦转,直接把我摊在桌上的卷子扫到了地上,刚写好的作文草稿上,赫然印上了她脏兮兮的小鞋印。
我脑子“嗡”地一下,那股憋了许久的火,像被点了引信,蹭地就炸了。我猛地站起来,吼声把自己都吓了一跳:“出去!谁让你进来的!你知不知道我马上要考试了!”妹妹被我吼得一哆嗦,风车也不转了,小脸一下子白了,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,要掉不掉地挂着。
我没管她,喘着粗气,弯腰捡起卷子,看着那黑乎乎的脚印,越想越气,又补了一句:“整天就知道添乱!烦不烦人!”这句话像根针,一下子把她的眼泪扎了出来。她没出声,瘪着嘴,转身慢慢挪了出去,轻轻带上了门。那个小小的背影,透着说不出的委屈。
吼完那一下,我胸口那股闷气是散了,可紧接着,心里头就空落落的,有点发慌。书桌上的卷子,那个脚印似乎越看越刺眼。我忽然想起,上周我随口说了一句晚上复习饿,第二天早上,饭桌上就多了盒她攒零花钱买的饼干,包装被她的小手捏得有点皱巴巴的。她当时仰着脸笑:“哥,给你补充能量!”
我坐不住了。推开椅子站起来,走到她房间门口。门虚掩着,我看见她趴在床上,脸埋在枕头里,小肩膀一抽一抽的。那个她宝贝了一下午做的风车,被扔在墙角,摔变了形。
我敲了敲门,走进去。她听见动静,把脸埋得更深了。我在她床边坐下,手抬起来,有点笨拙地落在她头上,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。“那个……风车,”我嗓子发干,说得磕磕巴巴,“还挺好看的。刚才……是哥不对。我不该那么凶。”
她没动弹。我挠挠头,硬着头皮继续说:“等我考完,你教我做一个行不?我也想要一个。” 这时,她才慢慢转过脸,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,像只小兔子。她看了我一会儿,小声问:“真的?”
“真的。”我点点头,心里那块石头,总算落了地。她爬起来,跑去把那个摔瘪的风车捡回来,认真地开始整理那几片皱巴巴的彩纸。那个下午,我没再刷题,就坐在她旁边,看她笨拙地修复那个风车,听她叽叽咕咕说学校里谁和谁吵架了的“大事”。窗外的阳光斜照进来,空气里的灰尘慢慢飞舞,我突然觉得,紧绷了很久的神经,好像松了一点点。
后来我去考试,走进考场前,回头看了一眼送我的爸妈和妹妹。她躲在妈妈身后,却使劲朝我挥了挥手,没出声,用口型对我说:“哥,加油。”
你说这事儿怪不怪。中考那么多题目,我如今大半都记不清了。但那个下午,我冲妹妹发的那顿火,她红通通的眼圈,还有后来那个修复好的、转起来不太利索的纸风车,每个细节都清晰得像是昨天刚发生。
可能这就是成长吧,总得经历点让自己后悔、愧疚的事儿,才能咂摸出一点亲情的重量。那次“冲突”,像一面镜子,让我照见了自己压力下的糟糕模样,也照见了那个被我忽略的、小小的、却全心全意依赖着我的世界。那份手足之间的体谅,不是在风平浪静时形成的,恰恰是在我失控吼出那些话、又笨拙地想要收回的时候,才真正开始扎根。
再后来,我房间的门,对她永远只是虚掩着了。她知道什么时候能进,什么时候不能进。那个摔过的风车,一直插在我书架最显眼的位置,早就落满了灰。但我从来没想过把它扔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