汝州附近100块钱的爱情,百元情缘在汝州之畔
汝州西郊的旧货市场尽头,有个总蹲在墙角卖竹编的老头。那天下午四点半,他忽然扯住我衣袖:“小伙子,买把定情梳不?一百块。”
我捏着那把泛黄的牛角梳,齿缝里还缠着几根褪色的红丝线。老头用黢黑的拇指摩挲着梳背:“九八年她在棉纺厂叁班倒,我省了叁个月菜票才买上这把梳子。后来她嫁去了平顶山...”这时夕阳正斜穿过破塑料棚,把他花白的鬓角染成淡金色。
百元情缘在汝州之畔
市场南头卖麻花的陈嫂听说我买了梳子,笑得竹签子戳破了油纸包:“这老倔头见着面生的年轻人就卖梳子!前年有个郑州来的记者,硬是被他塞了两把!”她突然压低声音,“不过他真在棉纺厂等过那姑娘,每逢十五还去风穴寺烧香呢。”
第二天我特意带了两瓶宝丰酒去找他。叁杯下肚,他掏出一张1981年的工资条,蓝色复写纸上印着“实发36.5元”:“那时候在工地搬预制板,搬一天两块叁。挑梳子时手抖得厉害,生怕钱不够...”酒液在搪瓷缸里晃出细碎的光,仿佛还映着四十年前百货大楼柜台玻璃的反光。
后来我常去听他念叨。说那姑娘爱用梳子蘸刨花水梳头,说她们车间永远飘着棉絮,像冬天的第一场雪。有回他突然问:“现在电影票多少钱了?当年人民影院午夜场才五毛,我俩看过连场《庐山恋》。”
上个月再去时,他的摊位堆满落叶。陈嫂塞给我一包芝麻糖:“老倔头上周脑梗住院了,还惦记着让你把梳子转交给棉纺厂退休办的王师傅。”我在医院走廊找到王师傅,他捏着梳子苦笑:“哪有什么姑娘?他当年买了两把梳子,另一把至今还锁在他木箱里。”
护士站的值班本上,家属联系人那栏始终空白。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,我忽然明白有些百元情缘从来不需第二个主角。就像汝河岸边的芦苇,年年白头的等待本就是最完整的故事。床头柜上半块梆硬的馒头,还保持着被掰开的形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