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产第一页自拍
国产第一页自拍
手机相册往下滑，滑到最底。那张照片还在——像素有点糊，背景是家里老式印花窗帘，脸凑得特别近，鼻子都快贴上镜头了。那是我人生第一张自拍，用我爸的国产翻盖手机拍的。那时候，还不知道这叫“自拍”呢。
手指在屏幕上停住了。忽然觉得，这哪是一张照片啊，这分明是个时光胶囊。按下快门的那一秒，心里想的是什么？好像是刚考完试，有点轻松，又有点无聊。看见手机前置那个小镜头——其实根本不算正经前置，就是盖子上的一个小圆点——心里痒痒的。周围没人，就偷偷试了一下。
“咔嚓”一声，很轻。屏幕闪了闪。等了几秒，才敢去看。画面跳出来的瞬间，心跳都漏了一拍。哎呀，这拍的是谁啊？脸怎么这么大，油光光的，表情还傻乎乎的。下意识就想按删除。可手指悬在按键上，到底没按下去。
现在想想，那个“没按下去”的瞬间，可能比拍照本身更有意思。是一种很原始的冲动，想留下点什么，哪怕它不完美。那时候的手机，内存小得可怜，一张照片要占好多空间。可就是舍不得删。那种心情，和现在随手拍几百张再慢慢挑，完全不是一回事。
这张照片，成了我数字生活的“第一页”。往后翻，相册里的自己越来越清晰，背景从家里窗帘，换成了学校的操场，换成了城市的夜景。表情也从最初的懵懂尴尬，慢慢学会了微笑，学会了找角度。一部部手机更替，从翻盖到滑盖，从触屏到全面屏，像素从叁十万涨到几千万。每一代国产手机的进步，好像都悄悄藏在了这些自拍的细节里。
有时候会想，我们到底在拍什么？真的只是为了那张脸吗？好像不全是。拍的是那个瞬间的状态，是“此刻我在这里”的确认。早年的自拍，带着点笨拙的探索，像第一次踮起脚尖看世界。现在的自拍，技术是娴熟了，滤镜、美颜信手拈来，可那种初次触碰的惊喜感，反而淡了。
那张最早的模糊照片，背景里除了窗帘，还能看到旧书桌的一角，上面堆着课本和练习册。那些无意中拍下的生活边角料，现在成了最珍贵的时代注脚。它没想过要展示什么“美好生活”，它就是生活本身，粗糙的、真实的、正在进行中的一刻。
翻盖手机早就不用了，充电器都不知道扔哪儿去了。可这张照片，却跟着我，从旧手机传到新手机，从本地存到云端。数据迁移了一次又一次，它始终在“第一页”，像个固执的坐标原点。每次手机提示存储空间不足，清理照片时，滑到它，总会跳过去。删不掉，也舍不得删。
可能每个人心里，都有这么一张“第一页”吧。它不关乎技术，不关乎画质，甚至不关乎拍得好不好看。它关乎的是第一次伸出手，去触碰数字世界的那个动作。那个动作里，有好奇，有羞涩，有一点点勇敢，还有很多对未来毫无所知的坦然。
窗外的阳光挪了个位置。我把手机锁屏，黑下去的屏幕像一面镜子，隐约照出现在的自己。和照片里那个油光满面、瞪着大眼睛的少年，早就不是同一个人了。但我知道，那条来时的路，起点就在那儿，在那片模糊的像素里，在那面老气的印花窗帘前。它提醒我，所有的精致与熟练，都从一次笨拙的尝试开始。而那个尝试本身，就是意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