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裁按着腰用力压下去
总裁按着腰用力压下去
凌晨两点，总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。李成扶着酸痛的腰，慢慢在宽大的办公椅里坐下。桌上堆着半尺高的文件，电脑屏幕幽幽地泛着蓝光。他深吸一口气，手移到后腰，拇指找准那个发僵的痛点，狠狠地、缓慢地按下去——一阵尖锐的酸痛猛地窜上来，让他不自觉地绷紧了背。
这已经是本周第叁次熬到这个时候了。公司的新产物线遇到了麻烦，供应链像打结的绳子，越扯越紧。董事会那帮老家伙，天天追着问进度，话里话外都是敲打。李成有时候觉得，自己这腰，就是被这些无形的东西给压垮的。
他想起二十年前，自己还是个小业务员，背着样品满世界跑。那时候也累，但累了倒头就睡，第二天照样生龙活虎。现在呢？坐久了站不起来，站久了腰像灌了铅。医生说是劳损，叮嘱他多休息。可公司上下几千号人盯着，市场对手虎视眈眈，他哪敢真的休息？这“公司韧劲”，说起来光荣，扛起来全是实打实的重量，一分一毫都压在脊梁骨上。
手机震动了一下，是妻子发来的消息：“药膏在床头柜，记得贴。”他看了一眼，没回。不知道怎么回。说“谢谢”太生分，说“马上回”又太虚伪。他确实想回，但眼前这份渠道商突然发难的报告不处理完，他躺下也睡不着。这就是个死循环。他苦笑着，手又移到腰侧，换了个位置，再次用力按压下去。疼痛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。
真正的考验，往往就藏在最寻常的夜晚里。李成打开报告，逐字逐句地看。问题出在物流成本上，对方借着油价上涨的由头，想临时提价。这不是小事，牵一发动全身。答应了吧，利润薄得像层纸；不答应吧，渠道断了更麻烦。他需要做出一个“关键决策”，一个没有完美答案、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的决定。
他站起来，走到落地窗前。城市的灯火连成一片流动的光河，璀璨，但也冰冷。有多少扇亮着的窗后，是和他一样焦头烂额的人？他按着窗框，腰部的酸痛提醒着他身体的极限，也奇异地让他更加冷静。不能硬顶，也不能服软。或许……可以换个思路？
他坐回桌前，推开那份咄咄逼人的报告，抽出一张白纸。笔尖沙沙地响。他画了个简图，把自家公司、渠道商、终端客户，甚至竞争对手的位置都标了出来。看着看着，那条看似打死的结，好像松动了那么一丝。为什么一定要在原有合同框架里争那点运费呢？能不能把这次危机，变成一次捆绑更深合作的机会？比如，共同开发一个更高效的区域仓储方案，成本共担，长远利益共享？
这个念头让他心跳快了几分。疼痛还在，但好像不再只是负担，变成了一种紧绷的、专注的弦。他知道，这想法有风险，需要谈，需要磨，需要让利，更需要让对方看到更大的饼。但这至少是条路，是跳出了非此即彼的困局。他抓起电话，想打给运营总监，瞥见时间，又放下了。明天吧，天一亮就开个紧急会。
窗外的天色，透出了一点蟹壳青。李成关掉台灯，靠在椅背上。手习惯性地又扶住了腰。这一次，他没有用力下压，只是轻轻地撑着。身体的疲惫还在，但心里那个堵着的石头，好像被撬开了一道缝。他忽然觉得，所谓“公司韧劲”，或许不只是硬扛。它是在快被压弯的时候，那一下巧妙的、侧身的卸力；是在疼痛中，依然不肯停下来的思考。
天快亮了。他得抓紧时间，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眯一会儿。今天，还有一场硬仗要打。而他的腰，还得继续撑着这副担子。只是，或许能撑得稍微聪明一点，也稍微从容那么一点点。他站起身，最后看了一眼桌上那张画满了圈圈线线的纸，朝休息室走去。每一步，腰还是酸，但脚步，却比几小时前稳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