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别舔了我罢惭叫你别舔了
啊别舔了我罢惭叫你别舔了
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,我现在正蹲在沙发上,脚趾头抠得能挖出叁室一厅。而罪魁祸首,就趴在沙发边,抬着湿漉漉的眼睛,舌头还半耷拉着,一副“我错了,但下次还敢”的死样子。
对,就是我家那傻狗,金毛,名叫大福。名字挺吉祥,干的事儿一件比一件造孽。就刚才,我好不容易周末睡个懒觉,迷迷糊糊觉得脚底板一阵温热、潮湿,还带点颗粒感的摩擦。我一个激灵睁开眼——好家伙,它抱着我的脚,啃得那叫一个专心致志,舔得那叫一个情深意切,仿佛我这不是汗脚,是沾了蜜的烤蹄髈。
我当时就炸了:“哎!停!停下!”它耳朵一抖,停了零点五秒,舌头卷了卷,似乎是在回味。然后,在我绝望的注视下,又缓缓地、坚定地凑了上来。“啊!别舔了!我罢惭叫你别舔了!”这一嗓子,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,邻居估计以为我家杀狗呢。
真的,那股又痒又麻又湿哒哒的触感,顺着脚心直冲天灵盖。你说它脏吧,它天天洗澡比我都勤。你说它是爱吧,这爱的方式也太让人窒息了。我猛地抽回脚,它还不乐意了,哼唧着往前拱,大尾巴啪嗒啪嗒砸地板,眼神那叫一个委屈,好像我剥夺了它毕生的乐趣。
这毛孩子的迷惑行为,我算是领教透了。上网一搜,好嘛,理由千奇百怪:喜欢你身上的盐分,表达亲昵和服从,焦虑,或者单纯就是闲得蛋疼。我看大福那没心没肺的样儿,焦虑是不可能焦虑的,八成是把我当成了大型移动咸味零食,外加它专属的互动玩具。
我瘫在沙发上,看着它。它看我不动,又试探性地把下巴搁在我拖鞋上。这场景突然让我有点恍惚。想起刚把它接回来的时候,巴掌大一点,走路歪歪扭扭,舔我的手指头,力度轻得像羽毛。那时候心里软得一塌糊涂,觉得这小东西一辈子都得好好护着。
现在呢?现在这“羽毛”进化成了“钢丝球”,还是自带口水的那种。我的袜子报废率直线上升,沙发角永远潮乎乎一块,朋友来家,第一句问候可能是:“哟,你家这地板……打过蜡?”
但你说烦吧,是真烦。可每次我拉下脸准备狠狠教育它一顿时,它就会使出终极杀招——肚皮朝天,四脚乱蹬,露出最脆弱的部位,喉咙里发出“咕噜咕噜”的声音。这谁顶得住啊?这分明就是情感绑架,赤裸裸的!你的火气,就像拳头砸进棉花里,噗一声,没了,只剩无奈。
我试着跟它讲道理,用上最温和的训犬教程。“大福,狈翱,不可以。”它听得懂“坐下”、“握手”,但一到“不许舔”这条,它的耳朵好像就自动关闭了,或者它的大脑把这句翻译成了“继续,不要停”。
后来我也琢磨出点门道。它特别爱在我刚回家、或者情绪不高的时候凑上来舔。是不是它那狗脑袋里,觉得这东西能安慰我?用它的方式,笨拙地、固执地想和我沟通,想表达点什么?这么一想,那股无名火,又掺进了点别的滋味。
算了。我叹了口气,挪了挪屁股,把脚塞进拖鞋深处,严严实实。大福看我没再驱赶它,心满意足地趴下了,脑袋枕在我拖鞋边上,呼哧呼哧开始打盹。阳光照进来,它金色的毛泛起一层光,屋里安安静静的。
我盯着它圆滚滚的后脑勺,心想,今晚得记得洗脚,用香皂,洗两遍。明天呢?明天估计还是一样。这场对于“舔与不舔”的拉锯战,大概会持续到它变成老狗,或者我彻底麻木为止。这就是生活吧,黏糊糊,湿漉漉,甩不掉,又有点好笑地,继续往下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