艳鬼奇谭之山中艳谈观看
艳鬼奇谭之山中艳谈观看
这事儿说起来，得回到我小时候在乡下老家的光景。那时候夏天纳凉，大伙儿最爱围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，听瘸腿的叁爷讲古。叁爷肚子里装的全是些山精野怪的故事，而其中最让人心里头又怕又痒的，莫过于他压箱底的“艳鬼奇谭”。
叁爷总是先嘬一口旱烟，等那烟雾慢悠悠散开，才压低嗓子开口：“今儿个讲的这个，可不是寻常路数。说的是早年间，有个赶考的书生，贪近路走了夜道，一头扎进了后山那片老林子……”他讲到这儿，总要顿一顿，扫一眼我们这些竖着耳朵的毛孩子，那眼神里有一种过来人才懂的、混着警告和诱惑的东西。他说，那书生在林子里遇见了个穿红衣裳的小娘子，模样俊得没法说，就是脸色太白，白得跟月光似的。她自称是山那边猎户家的女儿，迷了路，求书生送她一程。
我们听得入神，连蚊子叮在腿上都不敢拍。叁爷说，那书生起初也警惕，可架不住那小娘子眼波流转，说话轻声细语，身上还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、像栀子花混着陈旧木头的气味。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走着，书生手里的灯笼光，只够照亮脚下方寸地，四周黑黢黢的，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那女子的衣裙窸窣声。走着走着，书生觉得不对劲了——这路，怎么越走越陌生，两边的树影张牙舞爪的，完全不像是出山的路。
“这时候啊，”叁爷把烟杆在鞋底磕了磕，发出清脆的响声，把我们从那迷离的夜色里拽回来一点，“那红衣女子忽然停下，转过身对着书生笑。书生借着微光一看，魂儿差点吓飞了！你们猜怎么着？”我们屏住呼吸。叁爷幽幽道：“那女子映在地上的影子，细细长长，根本不是人形，倒像是一截老藤，还在微微扭动哩！”
故事的高潮，自然是那“艳鬼”现了原形，不是什么猎户女儿，而是不知哪个年月葬在山里的孤魂，专靠吸食过路人的阳气精魂。但叁爷讲得最妙的，反而不是这吓人的结局。他总爱描述书生被迷惑的那段过程——那女子如何用软语卸下他的心防，如何用看似无意的触碰搅乱他的心神，山林间的夜色和孤独，又如何成了这出戏最好的幕布。他说，那鬼物最厉害的迷惑手段，不是青面獠牙，恰恰是投你所好，让你自己一步步走进那温柔陷阱里去。
长大后回想，叁爷的故事里总透着些朴素的道理。他口中的山鬼精怪，其实都离不开一个“欲”字。它们窥探人心的弱点，幻化成你最难以抗拒的模样。那书生若不是心存一点侥幸和绮念，又怎会明知山路诡谲，还跟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深入险境？这大概就是老一辈人常说的“山野怪谈”背后的警世意味吧，只不过包裹在了香艳诡异的外衣之下。
现在偶尔回到老家，老槐树还在，叁爷却早已作古。夏夜依旧，但很少有人再聚在一起听那些“不正经”的老话了。只是每当夜深路过山脚，看见黑沉沉的山影，我偶尔还是会想起叁爷的故事，想起那个红衣的影子和书生手里摇曳的灯笼。那些口耳相传的民间异闻，或许就像山里的雾，看得见，摸不着，却实实在在地缠绕了一代又一代人的记忆，提醒着对于界限、对于诱惑、对于在陌生黑暗中保持清醒的古老训诫。故事的真假早不重要了，它已经成了山的一部分，成了我们理解这片土地与自身关系的一种独特方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