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康去酒店房间对暗号,南康赴宾馆客房接暗语
暗号响起的前奏
南康站在酒店房间门口,手心里沁出薄汗。走廊尽头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纸条,那上面用铅笔写着叁组看似毫无关联的数字。这是第叁次对接了,前两次都因为对方临时更换暗语而扑空。这次能成吗?他盯着猫眼里扭曲的走廊景象,忽然听见门缝底下传来纸张摩擦的细微声响。
弯腰拾起折迭的便签纸,展开是熟悉的铅笔字迹:"月落乌啼霜满天"。南康愣了愣,这不是原定的数字代码。他试着对了个"江枫渔火对愁眠",门内立刻传来转锁声。门开时,穿灰夹克的男人微微颔首:"现在都用唐诗叁百首当密码本了。"
客房里的密码江湖
房间窗帘紧闭,床头柜上散落着七八部不同型号的手机。灰夹克男人递给南康一杯浓茶,说最近查得严,传统的数字组合太容易破解。他们这行现在讲究"大隐隐于市",把真信息藏在看似平常的对话里。比如点外卖时说"不要葱花",其实意思是"交易取消";要是说"多加辣",就代表"可以碰头"。
南康想起上周在烧烤摊,隔壁桌大声讨论足球比分,原来是在传递期货价格。最绝的是有次在洗车行,两个司机靠着车门闲聊家常,五分钟里完成了叁笔境外资金流向的确认。这些看似随意的对话,每个词都经过精心设计,就算被监听也抓不到把柄。
现在连酒店房间对暗号都升级成对诗句了。南康接过对方递来的新密码本,居然是本《宋词鉴赏辞典》。灰夹克男人苦笑说,上周他们在茶楼用《叁国演义》当密码书,结果遇到个真正的研究学者,差点穿帮。
不断变化的接头方式
第四次见面改在城中村的网吧。南康刚在23号机坐下,隔壁戴耳机的少年就推过来半包瓜子。他按照新规矩,先磕了七颗瓜子仁摆成北斗七星状,少年这才摘下耳机低声道:"明天改在洗浴中心,带本《故事会》。"
这些层出不穷的花样背后,是越来越紧张的形势。有次南康在宾馆客房接暗语,刚对完"床前明月光",就听见消防通道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他们立即改唱卡拉翱碍,把交易数据藏在点歌单的编号里。等保安进来巡查时,只见两个醉醺醺的男人正在吼《朋友的酒》。
最惊险的是在自助餐厅,对方用餐巾折迭的方式传递预警信号。南康正琢磨着那个复杂的莲花折法,忽然瞥见邻桌客人的耳机线异常反光。他立即将葡萄酒倒在餐巾上,毁掉了即将成型的纸莲花。后来才知道,那天确实有便衣在蹲守。
现在他们连摩斯密码都淘汰了,开始研究用手机晃动的频率来传递信息。有次在南锣鼓巷的咖啡馆,两人假装自拍,其实在用镜头闪烁的节奏核对账户密码。这些充满创意的接头方式,让南康觉得既刺激又疲惫。
暗语背后的普通人
灰夹克男人其实是个单亲爸爸,女儿在寄宿学校念初中。他给南康看过手机屏保,扎马尾的小姑娘在舞蹈教室压腿,笑容明亮。"干这行不就图来钱快吗?"他吐着烟圈说,"等攒够钱就开家奶茶店,天天给娃调珍珠奶茶。"
南康想起自己最初入行,不过是想给住院的母亲换间单人病房。现在母亲走了,他倒在这行越陷越深。有时半夜惊醒,会盯着天花板发呆,想着如果当初选择当个普通上班族,现在或许正在为房贷发愁,但至少能光明正大地发朋友圈。
上次在酒店房间对暗号时,窗外正好有婚车经过。新郎抱着新娘穿过旋转门,玫瑰花瓣洒了满地。南康和对接人同时沉默了片刻,直到对讲机里传来新的指令。他们继续核对那组对于钢材期货的暗语,仿佛刚才的走神从未发生。
这行待久了,人都活得像个双重曝光的相片。白天可能是超市收银员,晚上却在 KTV 包厢里用点歌代码传递情报。有次南康去幼儿园接侄子,听见家长们在讨论儿童手表定位功能,第一反应居然是这能不能改进成新的通讯工具。
未终局的暗夜行者
今晚的对接又换了地方,在24小时营业的火锅店。南康按照约定点了中辣锅底,加两份脑花。服务生端来锅具时,勺柄朝左放置——这是安全信号。他慢慢涮着毛肚,等待那个可能会来,也可能不会来的对接人。
墙上的电视机正在重播春晚小品,观众的笑声震得餐具微微发颤。南康想起灰夹克男人上周失联了,手机变成空号。他们这行从不问真名,不知该去何处打听。或许已经带着女儿远走高飞,或许正在某个他不认识的酒店房间,对着新的暗号。
热雾模糊了眼镜片,南康摘下来擦拭。再抬头时,对面座位多了个穿连帽衫的年轻人。"哥,"年轻人推过来一碟香油蒜泥,"帮我看下这蘸料咸不咸?"南康舀起半勺尝了尝,在碗底触到微凉的金属鲍盘。年轻人起身结账时,往他手边放了本卷边的《唐诗叁百首》。
南康继续不紧不慢地涮着黄喉,辣味呛得眼角发酸。窗外霓虹闪烁,映得玻璃上的倒影支离破碎。他翻开诗集第83页,在《琵琶行》的空白处,用铅笔极轻地画了个叁角符号。今晚的酒店订在城南,暗语要换成李商隐的无题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