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～哈怎么这么大啊
啊～哈怎么这么大啊
我站在那个巨大的货架前，整个人都愣住了。嘴巴不自觉地张开，那句话就从喉咙里溜了出来：“啊～哈，怎么这么大啊！”声音不大，但在空旷的超市过道里，好像还有了点儿回声。旁边理货的大妈扭头瞅了我一眼，嘴角弯了弯，大概觉得我这副模样挺逗的。
我说的是眼前那一大桶家庭装酸奶。真的，它大得有点超乎想象了。我记得我明明想买的只是普通规格，五百克左右，够喝两叁天的那种。可眼前这个“巨无霸”，标签上赫然写着“家庭分享装，净含量两千克”。它的个头，简直像个小型水桶，敦敦实实地坐在那儿，旁边的普通包装在它衬托下，像个没长开的小弟。
我下意识地伸出手，比划了一下。一只手根本环抱不过来。这得喝到什么时候去？我心里直犯嘀咕。保质期只有二十一天，就算天天当饭吃，也未必能消灭干净。可不知道为什么，我的脚像生了根，没挪开。脑子里蹦出两个小人在吵架。一个说：“别犯傻，买回去也是浪费，冰箱都没地儿塞。”另一个声音却在嘀咕：“可是……它看起来真划算啊，单价算下来便宜好多呢。”
这种规模冲击，好像越来越常见了。好像什么东西都在“放大”。手机屏幕越做越大，恨不得能当平板用；咖啡从“中杯”升级到“超大杯”，喝下去感觉心脏都能蹦出来；连买包薯片，都动不动来个“狂欢派对装”。我们好像被裹进了一个“更大更满”的漩涡里。商家笑眯眯地告诉我们，这叫“实惠”，这叫“满足”。可有时候，这种扑面而来的“大”，带来的不全是喜悦，反而有那么一点……无所适从。
我盯着那桶酸奶，思绪有点飘。想起小时候，奶奶去巷口打酱油，总是拎着那个棕色的、巴掌大的玻璃瓶。打满了，也就够吃一个星期。那时候的“大”，是过年时才蒸的那锅白白胖胖的馒头，是夏天井水里镇着的那个滚圆的西瓜。那种“大”是带着期待的，是稀缺的，所以显得格外珍贵和快乐。现在呢？这种“大”变得太日常、太轻易了，反而让人有点麻木，甚至有点负担。
消费选择在这个时候就变得挺微妙。我算的那笔经济账，真的只是钱吗？好像还包括了冰箱的空间，每天盯着它快要过期的焦虑，以及硬着头皮喝完的那点儿腻烦。这所谓的“划算”，是不是悄悄把一些别的东西也给打包卖给了我？
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，一对年轻夫妇推着车过来了。女的指着那大桶酸奶，兴奋地拍了拍男的：“看！这个好，咱们家宝宝爱喝，这个划算！”男的二话没说，利索地拎了一桶放进购物车。他们的需求那么明确、具体，这“大”对他们来说，就是实实在在的方便和节省。我突然就释然了。
“大”本身没有错。错的是，我们有时候会被那个“大”的符号给迷惑了，忘了自己究竟需要多少。真实需求才是那把尺子。我需要的，不过是几杯早餐的搭配，一点睡前的零嘴。这桶两千克的“巨人”，很好，但它不属于我的餐桌。
我最后伸手拿起了旁边那个五百克的，大小刚好，轻巧顺手。放进购物篮的时候，心里一下子松快了。那种被“巨大”事物笼罩的压迫感消失了。走出那片货架区，我回头又望了一眼。那个“大家伙”依然矗立在那儿，等待着真正需要它的家庭。而对我来说，这个小小的、刚刚好的选择，带来的满足感，或许比那桶“巨大”的酸奶，要真实和甜美得多。
生活里啊，有些“大”让人惊叹，有些“大”让人温暖。但更多的时候，找到那个“刚刚好”的尺度，才最让人心里踏实。你说是不是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