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禽窜翱窜翱交

发布时间:2025-12-30 15:11:55 来源:原创内容

人禽窜翱窜翱交

这事儿得从老城区那家动物园说起。园子不大,也有些年头了,笼舍的栏杆都泛着暗沉的铁锈色。我常去,倒不是多爱看动物,只是图个清净。有个角落,关着一只年纪很大的秃鹫,名字牌早就模糊了,管理员老陈叫它“卓卓”。

卓卓不太一样。别的鸟要么焦躁地扑腾,要么眼神呆滞。它不,它就稳稳地站在那截枯木上,脖子微微缩着,眼睛像两颗磨旧了的黑琉璃,定定地看着你。不是看,是“交”。那种感觉很奇怪,好像它的目光不是单向投过来的,而是和你眼神碰上了,在那儿静静地交流、缠绕。对,就是“交”。

我开始每周都去看它。隔着栏杆,也不说话,就这么站着。有时候我带本书,靠在对面长椅上看,一抬头,总能撞上它的视线。久了,我甚至觉得,它认得我。那种“窜翱窜翱交”的感觉越来越清晰——不是人和宠物之间的依恋,也不是观察者和被观察者的关系。更像两个搁浅在不同时空里的生命,偶然找到了一个频率,能短暂地接上线,相互确认一下存在。

老陈有回看见我,递了根烟。“又来看卓卓?”他吐了口烟圈,“这老家伙,灵得很。早些年受伤被人捡来,养不熟了,就这么放着。可你看它的眼睛,像是什么都明白。”我点点头。老陈又说:“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,跟人打交道是这样,跟它们,”他用下巴指了指卓卓,“有时候也能碰上。这就叫‘神交’吧?虽然它是个禽。”

“神交”……或许吧。但我更愿意用我自个儿心里那个词,“窜翱窜翱交”。那是一种超越言语、甚至超越物种的静谧共振。你看着它,知道它背后是整片你无法企及的荒原天空,是截然不同的生存法则和生命图谱;它看着你,或许也感知到你身上属于人类的纷扰、孤独和那点可怜的思索。就在这无声的凝视里,某种东西被平等地交换了。不是食物,不是驯服,是一种更原始、更本质的东西——对“活着”这个状态的确认。

后来动物园改造,老动物要移送。我去看卓卓最后一眼。那天下午,光线斜斜地打在笼舍里。它依旧站在枯木上,翅膀收着。我走过去,它缓缓转过头,那熟悉的“窜翱窜翱交”再次发生。这一次,我好像从它那深不见底的黑眸里,读到了一丝辽阔的倦意,和一种无需言说的告别。没有悲鸣,没有躁动。

笼门打开的时候,它没有立刻飞走,而是先展了展翅膀,锈蚀的羽毛在阳光下扬起细碎的金尘。它最后看了这个狭小庭院一眼,目光似乎也掠过我的方向,然后才一振翅,融入城市高楼切割出的狭窄天空,很快不见了。栏杆空了,那截枯木显得格外孤零。我心里也空了一块,但又不是悲伤。好像它带走了一点什么,也留下了一点什么。那种奇特的“窜翱窜翱交”结束了,又或许,它以另一种更自由的形式,在看不见的地方继续着。

我再也没见过卓卓。但有时候,抬头看见天上有个小黑点在高高地盘旋,我会停下脚步。城市喧嚣在耳边退去,仿佛又能感觉到那种静谧的、穿越物种的凝视与交融。它提醒我,生命的形式千差万别,但某些深处的东西,或许本就能悄然相通,在言语抵达不了的角落,完成一次纯粹的“窜翱窜翱交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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