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女孩迈开腿让打扑克
小女孩迈开腿让打扑克
街角那棵老槐树下，总是聚集着一群歇晌的人。夏天的午后，蝉鸣聒噪得像烧开的锅，树荫底下却自有一片清凉世界。张大爷、李叔、王伯几个老伙计，每天雷打不动地在这儿摆开阵势——一张小方凳，一副磨得边角发亮的扑克牌，就是他们的江湖。
那天下午，战况正酣。张大爷捏着最后两张牌，眉头锁成了疙瘩。李叔笑眯眯的，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。就在这节骨眼上，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插了进来：“张爷爷，您的腿！”大伙儿低头一看，原来是隔壁院的小丫头妞妞，才五岁多点，扎着两个羊角辫，正指着张大爷蜷在凳下的腿。
“妞妞啊，咋啦？”张大爷分了神。
“妈妈说，腿老蜷着，血液不流通！”妞妞说得一本正经，模仿着大人的口气，“您得把腿伸开，舒展开才行。”说着，她竟自己示范起来，往两个爷爷中间的地上一坐，大大方方地“迈开腿”，把两只小脚丫伸得直直的，正好一边挨着一个爷爷的凳子腿。那空地本来窄，她这么一坐，倒像把牌局给“框”住了。
大伙儿一愣，随即都乐了。李叔打趣道：“瞧，咱们的小裁判入席了！老张，听孩子的，把腿伸开，别憋着那股劲儿。”张大爷哈哈一笑，真就把腿伸直了，脚差点碰到妞妞的小花鞋。就这么着，牌局中间多了个“小桩子”。妞妞也不闹，托着腮，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这个，瞅瞅那个，虽然看不懂牌，却看得极认真。
说也奇怪，自从妞妞这么“坐镇”中央，牌桌上的气氛好像不一样了。刚才那股子非要争个输赢的紧绷劲儿，不知不觉松了下来。王伯出了张臭牌，要是往常，准得挨几句调侃，这会儿张大爷只是摇摇头，说了句“老王你呀”，语气里倒是多了点笑意。李叔赢了，也没像平时那样高声，只是轻轻把牌放下，摸了摸妞妞的头。
这让我忽然觉得，妞妞这“迈开腿”一坐，坐出的是一种奇妙的“家庭氛围”。她不是来捣乱的，她那纯粹是孩子式的关心和参与。而大人们呢，被这小小的身体一隔，仿佛从那沉浸式的胜负心里，稍稍退开了一步。扑克还是那副扑克，但摸牌出牌之间，多了一道童真的目光，那目光里没有算计，只有好奇和陪伴。于是，大人的世界，也跟着柔和、透亮了一点。
往后的几天，妞妞好像成了牌局的“常驻嘉宾”。她不一定每次都坐中间，有时趴在爷爷膝头看，有时捡片槐树叶子玩。但大人们打牌的声音，分明低了，笑声多了。偶尔争论，谁声音稍大点，妞妞一抬头，那位便不自觉地把语气放软了。这小小的身影，竟成了这方寸之地的“氛围调节器”。
有一天，张大爷忽然对着手里的牌叹了口气：“哎，这把牌，就像我家那点烦心事，理不顺哟。”李叔没接牌茬，反而说：“烦心就放放，你看妞妞，眼里哪有‘烦’这个字。”妞妞正努力用树叶梗编个小戒指，阳光透过叶缝，在她茸茸的头发上跳动。张大爷看着，脸上的皱纹慢慢舒展了。
如今，老槐树下的牌局依旧。人们说起妞妞，都笑那是“小管家”。一个孩子无心的举动，就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池塘，漾开的波纹，轻轻软化了成年人世界里某些坚硬的边角。扑克牌的输赢还在，但似乎又没那么重要了。重要的是树荫，是凉风，是闲话，是身边那个安静玩耍的小小身影。她只是迈开腿，坐了下来，就仿佛把一种更温暖、更开阔的东西，带进了这个小小的“江湖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