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十路页俏蘼胂盗
五十路页俏蘼胂盗
这标题，您是不是看了也一愣？心里嘀咕着，这都什么跟什么啊。说实话，我第一次瞥见这八个字，感觉就像不小心踢翻了一个积满灰尘的老木箱，里头哗啦倒出一堆旧书、老照片，还有几件叫不上名的古怪玩意儿。字儿都认识，可凑一块儿，意思就飘忽了，像隔着毛玻璃看人影，朦朦胧胧的。
“五十路”，听着像条路，又像是个年纪。人生走到半途，可不就是五十岁光景嘛。这条路，不像青年时的高速公路，笔直往前冲就行；它开始有了岔道，路边的风景也从明信片般的鲜艳，变成了更沉静、更耐看的色调。你得慢下来，走走停停，才能品出味道。
“页俏”这词儿，有点意思。书页怎么会“俏”呢？我想啊，这不是说纸张多新多亮，而是指那内容。人到这个阶段，经历都写进了生命的书页里。有的页写满了奋斗，墨迹淋漓；有的页或许沾了泪痕，微微皱起；还有的页，干脆是空白的，等着被填补。这些页，因为真实，因为独特，反而透出一股子鲜活劲儿，一种不事雕琢的“俏”。这不是少女脸颊的红润，而是老瓷器上温润的釉光。
最难懂的，怕是“蘼胂盗”这叁个字了。“蘼”，是开到荼蘼的蘼，花儿开到最盛，接下来就是凋谢。这意象，有点美，也有点伤。“胂”字生僻，查了才知，旧时可指牲畜的腐肉，但用在诗词里，也曾泛指动物的肉体。至于“盗”，窃取之意。把这叁个字硬凑，仿佛在说，有一种无形的力量，正在偷偷取走那些盛极将衰的、血肉丰满的东西。
这么一串起来，标题的轮廓似乎就清晰了些。它讲的，或许就是时间吧。那个最沉默、最技艺高超的“盗贼”。它蹑手蹑脚地，沿着我们五十岁后的人生之路行走，专挑那些我们生命书页里最“俏”、最丰盈的部分下手——可能是充沛的精力，可能是清晰的记忆，也可能是某些曾经坚不可摧的信念。
你发现没有？不知从哪天起，想记住一个新名字，得多念两遍了；熬个夜，身体要好几天才缓过神；以前深信不疑的道理，现在也学会了在心里打个问号。这就是那个“盗贼”的杰作，它不搞突然袭击，而是细水长流地“拿”。你几乎察觉不到物品的消失，只是某天回头，才发现行囊似乎轻了一些。
但奇怪的是，这“盗窃”过程，并不全然是失去。正因为知道它在“偷”，我们反而更珍惜手里剩下的。那份“俏”，不再张扬于外，开始向内沉淀。就像秋天的树，叶子被风一片片带走，枝干的姿态却愈发清晰、遒劲，指向天空。我们开始懂得欣赏残缺的美，懂得在“蘼”的绚烂与“逝”的必然之间，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。
所以，“五十路页俏蘼胂盗”，这个看似不通的短语，倒像一句暗号，一个隐喻。它说的是我们每个人都要走过的路，面对的那场静默的流失。我们既是那本被翻阅的书，书页渐黄；也是那个隐约感知到失窃，却仍在灯下认真书写下一页的作者。盗贼固然可畏，但它在窃走鲜嫩的同时，似乎也悄悄留下了一些别的东西作为交换——比如从容，比如透彻，比如一种对生活更深厚的懂得。
这条路还得走下去。书页还会继续翻动。那个盗贼，大概也会一直如影随形。但此刻，合上这本名为“人生”的厚书，抚摸着它略微磨损的封皮，心里头竟不全是怅然。反倒觉得，正是这些被“盗”走的和留下的，共同刻出了独一无二的纹路。这纹路，就是故事本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