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令哈大学门口暗号变了,校门密语悄然更新
那个夏天的约定
李铭站在德令哈大学那熟悉的西门门口,心里咯噔一下。他深吸了一口气,像过去四年里无数次做过的那样,对着门卫张大爷,压低声音说:“星空。”这是他们毕业离校前,约好的最后一个暗号。说完,他习惯性地摸出烟,想递过去。可张大爷没接,只是眯着眼笑了笑,摆了摆手,回了一句:“今夜我在德令哈。”
李铭的手僵在了半空。他有点懵,脑子里飞速转着——不对啊,剧本不是这么写的。按照约定,他说“星空”,张大爷应该回“戈壁”才对。然后两人会心一笑,他递上烟,闲聊几句,仿佛他从未毕业,只是出了趟远门又回来了。可这句“今夜我在德令哈”……是什么意思?
张大爷看他愣在那儿,脸上的笑意更深了,眼角堆起的皱纹像大西北干涸土地上的沟壑。他不紧不慢地拧开泡着浓茶的保温杯,吹了吹气,说道:“愣啥?你们那老黄历,早该翻篇儿咯。时代在变,咱们这大学门口的暗号,也得与时俱进嘛。”
这话像一把钥匙,咔哒一声,打开了李铭记忆的闸门。他想起大一刚来时,第一个暗号是“盐湖”,回应是“候鸟”。那时候觉得新鲜又神秘,像加入了一个了不起的秘密组织。大二那年,不知道为啥,突然就换成了“烽火”和“孤城”,带上了点悲壮的浪漫主义色彩。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大叁那次,暗号变成了“姐姐,我不关心人类,我只想你”,回应是“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空空”。当时他和室友们还笑了好久,说这暗号又长又矫情,但偏偏,却深深地烙在了那段岁月的记忆里。
这些暗号,从来不是什么严肃的安保措施。张大爷说过,真要是坏人,还在乎你对什么暗号?这更像是一种心照不宣的仪式,是象牙塔内外的一种温情连接。识别你是不是“自己人”,看的不是学生证,而是你懂不懂当下的这句“黑话”。
“那……现在这新规矩是啥?”李铭好奇地问,下意识地觉得,这校门密语的悄然更新,背后肯定有故事。
张大爷呷了口茶,目光望向校门外那条笔直的路,路的尽头是隐约的群山。“以前你们对‘星空’、‘戈壁’,说的是远方,是理想,是还没摸着的未来。好啊,年轻人是该往外走,往高处看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变得柔和了些,“可现在这批孩子,还有你们这些毕了业回来的,经历的事儿多了。见得多了,反而更想知道根在哪儿。‘今夜我在德令哈’,说的就是脚下,是现在,是‘此身安处’。”
李铭沉默了。他这次回来,不就是因为在大城市漂泊数年,感到疲惫和迷失,想回到这个梦想起点的地方寻找答案吗?他一路上想的,确实是远方的繁华与机遇,却差点忘了,自己当初是从这片土地长出来的。
他试着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新的暗号。“今夜我在德令哈”,简单的七个字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、沉静的力量。它不像“星空”那样引人仰望,而是让人低头,看清自己的影子,感知脚下这片土地的坚实。
风从戈壁滩上吹来,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。李铭忽然觉得,自己那颗悬了许久、无处安放的心,好像一下子就落地了,落在这德令哈的傍晚,落在大学校门口这熟悉又崭新的对话里。他好像有点明白,为什么德令哈大学门口暗号变了。变的不是几个字词,是心境,是成长的不同阶段里,我们最需要被提醒的东西。
他掏出打火机,再次把烟递过去,这次,用的是左手,一个不成文的、表示更熟稔的动作。张大爷笑眯眯地接了过去。没有再多说什么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李铭知道,他通过了考验,用新的方式,再一次成为了“自己人”。他转身走进校园,夕阳给他的背影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边。他不再去想远方那些缥缈的星空了,此刻,他只想好好感受,今夜,他在德令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