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宁小巷子里150的爱情,巷弄深处的廉价情缘
南宁的夏天总是黏糊糊的,老城区那些巷子窄得连电驴都要侧身过。我就是在这样的巷子里认识了阿梅。
那天我正蹲在巷口修鞋摊补鞋跟,她拎着个菜篮子从旁边经过,篮子里装着两把空心菜和半只白切鸡。"师傅,我这拖鞋带子断了能接不?"她声音软软的,带着南宁妹子特有的尾音。鞋摊老师傅头都没抬:"十五块。"她蹲下来等的时候,我们就聊上了。
后来她常约我去巷子深处那家老友粉店。八块钱一碗,老板娘总会多给一勺酸笋。阿梅总要把油炸黄豆一颗颗挑出来放我碗里,"你瘦,多吃点。"巷子里的出租屋月租一百五,她住在顶楼铁皮房,每到傍晚西晒得像个蒸笼。我们常坐在她那个吱呀作响的竹床上,吹着会摇头的二手风扇,分吃叁块钱的菠萝包。
一百五十块的月光
有个月底我工资拖了几天,全身上下只剩一百五。那晚我们坐在人民公园的石凳上,她突然说想去中山路吃烤生蚝。"走嘛,我请你。"我攥着口袋里那几张钞票,手心都在出汗。她拽着我穿过那些巷子,最后却停在巷口叁轮车卖的槐花粉摊前。"突然想喝这个了,"她吸着叁块钱一杯的槐花粉,眼睛弯弯的,"比生蚝好吃多啦。"
现在想想,那段南宁小巷子里150的爱情就像巷子口那盏接触不良的路灯,明明灭灭的,却照亮过很多个夜晚。她总说等有钱了要租个有空调的房子,但真到我涨工资那天,她却指着巷子深处新开的糖水铺说:"你看,咱们这儿什么都有。"
铁皮房漏雨的那个雨季,我们用一个红色塑料盆在床边接水。嘀嗒嘀嗒的声音响一整夜,她趴在我耳边说像在听演唱会。后来我买了新房,卫生间比那个铁皮房还大,却再也没听过那么好听的雨声。
如今那些巷子快要拆了,白切鸡从二十八涨到了四十五,老友粉店搬进了商场。偶尔我会绕路去那些还没拆的巷子转转,总恍惚看见某个窗台上还晾着她的花裙子。可能所谓巷弄深处的廉价情缘就是这样,当时觉得苦,回味起来却满嘴甜。
就像她常说的,钱嘛,纸而已。可那种挤在竹床上分吃西瓜,抢最后一口冰豆浆的日子,倒是比后来那些精致的晚餐更让人惦记。也许不是因为那时候的夏天更凉快,而是因为那时候的我们,更容易满足。
上个月偶然遇到当年修鞋的老师傅,他居然还认得我。"那个总修拖鞋的妹仔呢?"我摇摇头。他继续敲着鞋掌,"那时候她每次来修鞋,其实就为了看你蹲在那儿等人。"我愣在原地,想起那些年她断过带子的拖鞋,想起总也修不好的鞋扣。
巷子口的槐花又开了,香味还是那么浓,浓得让人鼻子发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