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棚嫖箩老头621906
工棚嫖箩老头621906
老张头蹲在工棚门口的水泥台阶上,手里的烟已经烧到了过滤嘴,烫了手才猛地一哆嗦,扔在地上,用那双磨得发白的解放鞋底碾了又碾。夕阳把远处的塔吊拉成一道长长的斜影,像根针,扎在这片喧嚣的工地和远处渐渐亮起霓虹的城市之间。他摸出那个屏幕碎得像蜘蛛网似的旧手机,指纹和灰尘混在一起,勉强划开。屏幕上跳出一条未读信息,只有一串数字:“621906”。
他的眼皮跳了跳。这串数字他熟,是工棚斜对面那条窄巷里,一扇锈红色铁门上的门牌号。工地上像他这样的老头不少,离乡背井,一把年纪了还靠着力气挣嚼谷。白天,身子是水泥的,骨头是钢筋的;到了晚上,身子骨散了架,心里头却空了,空得能听见回响。那扇锈红色的铁门,成了好些人心里头一块痒痒肉,不敢明说,却又在烟头明灭之间,在鼾声起伏的工棚里,悄悄传递着。
“老张,又发呆呢?”同屋的李拐子凑过来,也点了根烟,顺势蹲下,“瞅啥呢,魂都飞了。”老张头没吭声,把手机屏幕按灭了,揣回兜里。李拐子嘿嘿一笑,压低了声音:“听说……那边新来了个?”话没说完,意思全在那一口黄牙和暧昧的眼神里了。老张头心里那点犹豫,像被这眼神浇了勺热油,刺啦一下,冒出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躁动。
去,还是不去?他脑子里两个小人儿在打架。一个说,你都快六十的人了,丢不丢人?对得起家里头老伴不?另一个声音却更蛮横:累死累活图个啥?哪天塔吊上的砖头掉下来,命都没了,这点钱,这点念想,留给谁?这念头,带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狠劲。
天黑透了,工地的探照灯亮起来,把人的影子扯得变形。老张头最终还是出了工棚,没跟任何人打招呼。他绕开大路,钻进那些堆放建材的小道,深一脚浅一脚,心里头像揣了面鼓。越靠近那条巷子,鼓点越密。巷子口昏黄的路灯,只能照亮巴掌大块地,往里就是浓得化不开的黑。那扇锈红色的铁门,在黑暗里像一张沉默的嘴。
他站在门口,手抬起来,又放下。621906,这数字在他心里滚了滚。就这么个地方,这么串号码,成了他们这群人灰扑扑生活里,一个带着禁忌色彩的念想。它不美好,甚至有些龌龊,却真实地存在着,像工棚墙角湿漉漉的苔藓,见不得光,却又顽强地生长。他忽然觉得有点悲哀,为自己,也为这巷子里可能存在的,那些同样说不出口的人生。
最终,他还是没敲那扇门。转过身,沿着来路往回走。背后的黑暗仿佛有重量,压着他,但每走远一步,那重量似乎就轻了一分。回到工棚,鼾声依旧。他躺回自己的硬板床,盯着上铺的床板,木板缝隙里塞着旧报纸。刚才那股子躁动,莫名其妙地平息了,变成一种深深的疲惫,从骨头缝里渗出来。
第二天,太阳照常升起,工地依旧轰鸣。老张头扛着水泥,一趟又一趟。李拐子凑过来挤眉弄眼:“昨晚……去了?”老张头抹了把汗,混着水泥灰,在脸上画出几道沟壑。他咧开嘴,露出被烟熏黄的牙,笑了笑,没说是,也没说不是。那串数字“621906”,还躺在他破碎的手机里,或许成了他,也成了这片工棚区许多沉默身影里,一个永远的秘密。生活还在继续,沉重,具体,不容细想。有些门,或许不推开,反而留了点念想;有些路,走了一半折返,回头看看,那黑暗本身,就是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