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重神子被史莱姆寄生
八重神子被史莱姆寄生
这事儿说来,连鸣神大社的老巫女们都不太敢信。宫司大人,那位总爱眯着眼笑、把所有人都算计得明明白白的八重神子,居然也有阴沟里翻船的一天。当然,这话可没人敢当面说,毕竟她手里还捏着最新一期的《闲事月刊》校稿呢。
事情发生在一个闷热的午后。神子刚“劝走”了一拨求签问卜、絮絮叨叨的村民,正想溜去乌有亭尝尝新出的叁色团子。路过镇守之森时,她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、不属于此地生灵的晦暗气息,像是地脉打了个小小的嗝儿。好奇心,或者说,她那乐于找点乐子的性子,一下子就上来了。
拨开茂密的绯樱绣球,她看见一团凝液般的紫色史莱姆,正奄奄一息地蜷在树根下,体积小得可怜,光泽也暗淡得很。它似乎被某种力量侵蚀过,核心处有缕不祥的黑纹。“哦呀?”神子蹲下身,用指尖隔空点了点,“这么个小东西,怎么溜进来的?”
她打算用点雷元素力把它净化掉,指尖紫电刚闪,异变突生!那史莱姆仿佛回光返照,“啵”地一声弹起,速度快得离谱,直扑她手腕。神子反应极快,侧身一让——却没躲过它半空中炸开的几滴粘液。其中一滴,凉丝丝地,落在了她后颈的皮肤上。
“啧,真失态。”神子皱了皱眉,用绢帕擦拭。那粘液瞬间就渗了进去,只留下一点微不可察的湿痕。起初,没什么感觉。她甚至顺利吃到了团子,点评了小说稿件,还捉弄了一下路过神社的荒泷一斗。
直到傍晚。
批阅公文时,她忽然觉得肩颈有些僵,像是伏案久了的那种酸胀。她没太在意,只当是今天“活动”得不够。可那僵硬感,却沿着脊背,慢悠悠地向下蔓延。紧接着,一阵细微的、酥酥麻麻的触感,从皮肤底下钻了出来,不痛,但存在感极强,仿佛有无数极小的水珠在肌理间悄悄滚动。
神子放下笔,走到镜前。镜中的容颜依旧妩媚,眼角的泪痣平添风情。但她微微拉开衣领,便看到后颈那片皮肤下,隐约透出一抹极淡的、流动的紫色,像一道活着的瘀痕。她尝试调动元素力,掌心雷光依旧噼啪作响,但那股麻痒感也随之增强,似乎在……吸收她逸散的能量?
“原来如此,”神子对着镜子,忽然笑了,眼神里却没什么笑意,“不是普通的史莱姆啊。是变异了,还是……被什么东西污染了呢?”她感受到一种缓慢的“融合”。那东西没有强烈的恶意,更像是一种本能地汲取与共生,想把她温暖丰沛的元素力,当成它的新家。
这感觉太新奇了。身为大妖,向来只有她掌控别人心绪、操弄局势的份儿,何曾被这样一只懵懂无知的小东西,从内部“侵入”过?它不懂恐惧,不知敬畏,只是依循本能,安静地、固执地想要寄生。这种纯粹的“生存欲”,反倒让神子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。强力祛除?恐怕会伤及自身。放任不管?谁知道它会长成什么样。
夜里,感觉更清晰了。她能“听”到一种咕噜咕噜的、满足般的细微声响,从自己体内传来。抬手时,偶尔会觉得手臂的重量有一丝异样,仿佛里面多了一汪会流动的水。这让她想起一些古老的志怪小说,对于山精水怪附身的故事。没想到,自己也有机会体验一回。
第二天,神社的访客们隐约觉得宫司大人有些不同。具体说不上来,还是那样言笑晏晏,应对自如。但她的动作间,似乎比平日多了点……滞涩?偶尔端起茶杯时,会有一个极短的停顿,像是需要确认手指的力道。一位细心的巫女甚至发现,宫司大人坐过的椅垫,偶尔会留下一点不寻常的、迅速消失的湿润痕迹。
神子自己呢?她正一边应付日常事务,一边内视着体内的“房客”。她发现,当自己情绪有较大波动,或是集中精神时,那寄生体的活动就会加剧。这倒有趣,像多了个不受控的“情绪指示器”。她开始尝试用精神去接触那团懵懂的意识,不是驱赶,而是……引导。
“小家伙,”她在心里默念,指尖无意识地绕着发梢,“我的力量可不是白住的。你得付点‘房租’。”她尝试将一丝需要净化的污秽愿力(来自某些过于贪婪的求签者)引向那处。奇迹般地,那史莱姆的寄生部分蠕动了一下,竟真的将那缕污秽吸收、消化了,随后反馈回一丝精纯的、无属性的能量。
神子挑了挑眉。这算什么?体内多了个净化过滤器?或许,这场意外的寄生现象,未必全是坏事。它带来困扰与细微的失控感,却也呈现出一种意想不到的能量转化可能。关键在于,如何掌控这种关系,将“寄生”导向对自己有利的“共生”。
窗外的樱花飘落一片,落在她的案头。八重神子捻起花瓣,感受着体内那股同步微微悸动的、柔软的异样感。看来,在找到完美的解决方案前,她得和这位“不速之客”共处一段时日了。日子还长,这场无声的体内博弈,或许才刚刚开始。她有的是耐心和兴致,来好好“调教”这位新住户。毕竟,生活总是需要点新花样,不是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