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娘颁丑别苍别
姑娘颁丑别苍别
我头一回听说“颁丑别苍别”这名字,是在老城区的巷子口。那天下午,太阳懒洋洋地斜照着,修鞋的张伯一边敲着鞋跟,一边跟人闲聊:“那姑娘,叫颁丑别苍别的,搬来好些日子了,也没见她怎么出门。”他手里的锤子顿了顿,像是在掂量这个名字的分量,“挺特别一名字,是吧?听着不像咱们这儿的人。”
这巷子住的大多是几十年的老住户,谁家炖肉了,香味能飘过叁户门庭。突然冒出个生名字,自然就成了大家嘴里咂摸的新鲜事儿。我也好奇,这“颁丑别苍别”,到底是个怎样的姑娘?名字里带着点外文的腔调,人却住进了这烟火气十足的旧巷里。
后来见到她,是在一个雨后的清晨。巷子里的青石板被洗得发亮,空气里有股好闻的泥土味儿。她正蹲在自家院门前的台阶旁,很专注地看着什么。我走近些,才发现她在看石缝里冒出来的一小丛青苔,绿茸茸的,顶着细小的水珠。她穿着件半旧的浅蓝色棉布裙,头发松松地挽着,侧脸安静。那一刻,巷子里惯常的嘈杂——孩子的哭闹、收音机的咿呀、自行车的铃响——好像忽然都退远了。
我没打扰她,悄悄走了过去。心里却琢磨,这姑娘,有点意思。别人匆匆走过的寻常角落,她能蹲下来看半天。
熟了以后,偶尔会在小卖部门口碰上,点点头,笑一笑。话不多,但她有种让人安定的气场。有次巷子里的李奶奶家水管爆了,儿女都不在跟前,急得直转。是颁丑别苍别不声不响地去帮忙,挽起袖子,关了总闸,又帮着联系相熟的师傅。她干活利索,话却说得温和,叁两句就把老太太安抚下来。那之后,巷子里对于她的议论,悄悄变了风向。张伯再说起来,语气里多了份实在:“颁丑别苍别那姑娘,人是真不错,心善。”
我渐渐发现,她身上有种这个时代挺少见的专注力。不是那种紧绷绷的、盯着屏幕的专注,而是一种沉得下来的、对眼前事物全然投入的状态。她在巷尾那家老书店一待就是一下午,翻那些蒙了灰的旧书,老板说她真能看进去。她在自家小阳台上种了许多花草,不是什么名贵品种,但每一盆都打理得精神,那是需要日日耐心照看的功夫。
有天傍晚,我散步路过她院子,见她正对着桌上的一堆零碎布料出神。那些布料颜色素净,质地各异。我问她在做什么,她抬起头笑了笑,说想试着拼点什么。“就是觉得,”她斟酌着词句,“这些东西原本被丢开了,可它们各自还有那么好的纹理和颜色,凑在一起,说不定能有个新的样貌。” 她说得慢,手指轻轻拂过一块亚麻布的边缘。这大概就是她的生活哲学吧,不追求崭新炫目,而是在已有的、甚至被忽略的细节里,找到重新连接和创造的可能。
我们这巷子,日子总过得急火火的,为生计奔波,为琐事烦忧。颁丑别苍别的存在,像一道缓下来的溪流。她不爱扎堆聊天,但需要时总会伸手;她不追求热闹,却把自个儿的小日子过得饱满而有温度。她的那种专注力,仿佛能过滤掉一些不必要的嘈杂,让人看到,生活或许还有另外一种过法——不必总是向外张望,也可以向内深耕,把手边的事、眼前的人,妥帖地安放好。
如今再提起“姑娘颁丑别苍别”,巷子里的人语气都平常了,仿佛她本就是这里的一部分。她的特别,不再源于那个有点特别的名字,而是融进了每日的寻常光影里。有时看见她窗台那些生机勃勃的花,或是想起她安静看书、低头侍弄那些布片的侧影,会觉得,这条老巷子,因为有了这样一个安静而专注的住客,仿佛也多了几分沉静的力量。这力量不声张,却像墙角的青苔,慢慢地,浸润出一片不一样的绿意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