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和兽20分钟兽人45分钟
人和兽20分钟兽人45分钟
老王蹲在马路牙子上，狠狠嘬了口烟，盯着手机屏幕直发愣。屏幕上是个倒计时，红色的数字一跳一跳的：19分38秒。他嘴里嘟囔着：“人和兽，就20分钟；兽人，得45分钟……这玩意儿，到底怎么算的？”
这话听着像句黑话，其实是他刚接的跑腿单子备注。客户是个穿连帽衫的小年轻，把一包东西塞给他时，眼神躲闪，语速飞快：“哥，这个‘人和兽’套餐，二十分钟内必须送到城东旧仓库，‘兽人’套餐时间宽裕点，四十五分钟，送城南格子铺。千万，千万别搞混了！” 说完就钻进小巷没了影。
老王干跑腿叁年，稀奇古怪的单子见过不少。有让送一只拖鞋到公园湖心亭的，有半夜叁点求购黄油和螺丝刀的。但这次，空气里那点紧张味道，让他心里有点打鼓。他掂了掂手里的两个袋子。一个轻飘飘，是“人和兽”；另一个沉甸甸，触感硬邦邦，是“兽人”。他琢磨，这“兽人”听着就更猛，时间反倒给得长？不合常理啊。
电瓶车穿行在傍晚的车流里，风呼呼地刮过耳朵。老王的心思全在两个单子上。他有个习惯，喜欢琢磨订单背后的故事。这“人和兽”，会不会是那种即时对战的游戏卡牌，快节奏，二十分钟决胜负？那“兽人”，也许是更复杂的模型手办，需要仔细验货，所以给的时间足？
先送时间紧的。城东旧仓库偏僻，锈蚀的铁门虚掩着。他敲了敲，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：“‘人和兽’？”老王应了一声，把轻袋子从门缝递进去。一只手迅速接过，随即“咔哒”一声，门关了。整个过程不到十秒，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男是女。这效率，倒真像争分夺秒的竞技。
还剩叁十五分钟，送“兽人”去城南。格子铺在热闹的商业街背后，是个自助寄存快递的小店。老王把沉袋子放进指定的柜子，关上柜门，系统自动给收货人发了取件码。他长舒一口气，任务完成，时间还有富余。他靠在车边，又点了支烟，看着街上熙攘的人群。两个包裹，两种完全不同的交接方式，一紧一松，一隐一显，真有意思。
就在他准备熄烟走人的时候，手机亮了。是那个连帽衫客户发来的消息，只有两个字：“谢了。”后面跟着一句：“‘兽人’是给弟弟的生日礼物，拼装模型，零件多，怕他急，所以多给了时间。‘人和兽’……是帮一个哥们送的卡牌，他赶着去比赛。”
老王看着短信，哑然失笑。他摇摇头，把烟头摁灭。原来如此。哪有什么黑话暗流，不过是寻常生活里的急切与惦念，被包裹在了让人浮想联翩的词汇里。他想起仓库门后那只急切的手，也想起格子铺里那些等着被取走的、给家人朋友的惊喜。时间度量的差异，背后是人与人间不同的情感重量和需求急缓。词汇外壳可以千奇百怪，里子却是共通的冷暖。
夜色渐浓，华灯初上。老王骑上电瓶车，汇入城市的流光。手机又响，是新订单的提示音。他瞥了一眼，笑了。这次的备注写着：“速递，一份‘治愈’，目的地：我家。时间： ASAP。” 他拧动把手，车子轻快地向前驶去。这次，他大概能猜出里面是什么了。这城市啊，就是用这些奇奇怪怪的指令，和踏踏实实的奔跑，连接起来的。而他能做的，就是在规定的时间度量里，把东西安然送达，不管它顶着什么词汇外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