沅江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沅江火车站旁后街小径
沅江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我每次回老家都得经过。说它是巷子吧,其实也就是两栋旧楼中间夹着的一条窄道,水泥路面早就裂成了龟背纹,缝里还倔强地探出几丛狗尾巴草。
巷口王奶奶的杂货铺开了二十多年,木门板每天清早卸下,深夜装上,那吱呀声比车站的钟还准。我小时候常来这里买橘子汽水,现在冰柜里换成了各式能量饮料,但玻璃柜里照旧摆着香烟、棒棒糖和独立包装的老式鸡蛋糕。
巷子里的烟火人生
往里走几步,能闻到老陈家的豆花香。他家磨豆浆的石磨从我记事起就在转,现在是他儿子在推。有次我问他为啥不换电动磨浆机,他抹了把汗说:“慢是慢点,可街坊就认这个味儿。” 也是,那些赶早班的铁路职工,宁愿少睡十分钟也要来喝碗现磨的。
再往深处去,晾衣绳在二楼窗户间拉成五线谱,偶尔飘下几句夫妻拌嘴或孩子背课文的声音。修鞋匠老周总坐在巷子拐角,他的工具箱是个掉了漆的医药箱,里面每把锥子都比我的年纪大。他说这沅江火车站旁后街小径看着不起眼,可经他手修过的鞋,能绕站前广场叁圈。
最妙的是下雨天。雨水顺着锈蚀的雨棚滴答,在各家准备的桶盆里敲出不同音高。这时候站在巷子里,恍惚能听见时光流动的声音——不是车站广播那种急匆匆的催促,而是像老式挂钟那样,不紧不慢地走着它的节奏。
去年车站改造,听说要考虑把这条巷子一并整修。街坊们聚在王奶奶店里议论了好几天,最后还是老陈说得在理:“咱们这沅江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就像火车上的铆钉,看着不起眼,少了一个整段都不对劲。”
如今我站在巷口,看着晚归的旅客拖着行李箱从巷子穿过,轮子在青石板上咔哒作响。有人会在豆花摊前停下,有人对着斑驳的墙拍照。这条不起眼的沅江火车站旁后街小径,就这样默默连接着旅途与归途,用它的烟火气,抚慰着每一个匆忙经过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