舔吸插
舔吸插
老王蹲在自家院子里，手里捏着根快抽完的烟，盯着墙角那截老化的电线插座，眉头拧成了疙瘩。那插座用了快十年，塑料壳子都泛黄发脆了，插口松垮垮的，插个电水壶都得找角度，使劲“舔”着那铜片的位置，才能勉强接触上。对，就是“舔”这个动作——你得试探着，轻轻蹭着，寻找那个若即若离的连接点。
这让他想起小时候，用舌头去舔冬天铁门上的锁芯，那种冰凉、试探、带着点冒险的触感。现在的电器插头，不也像在“舔”着供电的源头么？找不准位置，或是力道不对，就一片死寂，没反应。这词儿，琢磨起来还真有点意思。
光“舔”上了还不行。老王记得，去年给老伴买了个新式吸尘器，功率大。插头塞进这老插座里，倒是接触上了，可一开机，机器呜呜声有气无力，像吃不饱饭似的。他纳闷，检查了半天才发现，是插座里面的铜片早没了弹性，夹不紧插头，电流“吸”不过来，虚虚地挂着。真正的连通，需要一种紧密的“吸”力，得牢牢咬合，让能量顺畅地流淌。那种似接非接的状态，最是耗神，也最危险，容易发热，搞不好就“啪”一声，全黑了。
后来，他下决心换了新插座。电工师傅叁下五除二，剪线、剥皮、拧紧、嵌入，最后“咔哒”一声稳稳地“插”进墙里。这一下，干脆利落，严丝合缝。再试吸尘器，轰鸣声扎实有力。这个“插”的动作，是一种最终的、确定性的贯通。从试探性的“舔”，到需要稳固连接的“吸”，再到这决定性的“插”，仿佛成了件事物真正运转起来必经的叁个阶段。
老王想到这里，自己都乐了。这道理，好像也不止用在电线上。人和人打交道，有时候不也这样么？刚开始，总得有个试探，像“舔”一样，感知对方的边界和态度，太冒进了不行，太疏远了也没戏。感觉对上了，就得加深联系，建立一种“吸”附力，可能是信任，可能是共同的兴趣，把关系稳住。最后，才是某种实质性的合作或承诺，那一下扎实的“插”入，关系才算真正落到了实处，能共同“运转”点什么出来。少了前面任何一步，都可能接触不良，甚至“短路”。
他掐灭烟头，站起身。屋里，老伴正用那个新插座烧着水，水壶呜呜作响，声音饱满而稳定。老王觉得，这日常里的小观察，琢磨一下，倒比很多空泛的大道理来得实在。生活的很多顺畅，大概就藏在这些不起眼的、确凿的连接里吧。你得找到对的“接口”，还得有那一步步从试探到稳固的耐心。他看着那稳稳当的插座，心想，今晚的茶，一定能泡得透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