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南小巷子里150的爱情,小巷深处150元的温情

发布时间:2025-12-24 09:40:13 来源:原创内容

山城多雾,青石板路被晨露浸得发亮。我蹲在巷口修自行车的刘老头旁边,看他用满是油污的手指着一栋老楼:“喏,就是叁楼那家,挂着蓝布帘的。”车轮在他手里转得吱呀响,“两个人加起来都一百五啦,天天吵着要吃巷口叁块五的豌杂面。”

巷子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,晾衣杆从两边窗户伸出来,几乎要碰在一起。第一次遇见他们,是在公用厨房爆炒辣椒的烟雾里。老太太被呛得直咳嗽,老爷子赶忙踮脚关窗,转身时手肘不小心碰倒了酱油瓶。两人慌慌张张找抹布的样子,倒像一对偷吃零食被抓住的少年人。

一百五十个春天

后来混熟了,才知道老爷爷七十九,老太太七十一。问起怎么租到这儿的,老太太掏出手绢擦眼镜:“拆迁分的那点钱,给儿子凑首付啦。”老爷子正往晾衣杆上挂她的花衬衫,头也不回地接话:“这儿多好,下楼就是菜市场。”

其实他们骗了我。有次我去邮局帮他们取信,才发现老爷子是退休教师,老太太早年在文工团跳舞。拆迁款足够他们在新区买套小两居,可老太太说,她舍不得巷口那棵黄桷树——五八年他们第一次约会,就在那树下吃了碗叁分钱的凉粉。

现在他们每月靠着两人加起来的那点钱过日子。老爷子会算账,每天清早拎着布口袋去菜场,专挑收摊前的便宜菜。叁块钱的肉馅分叁顿吃,萝卜缨子腌成小菜,阳台的花盆里还种着小葱。

周末下午总见他们并排坐在门槛上剥毛豆。阳光斜斜地照进来,把飞舞的尘埃照成金粉。“今天毛豆挺嫩。”老爷子说。“嗯,晚上给你煮毛豆炒咸菜。”老太太答应着,顺手把他衣领翻好。那些瞬间你会觉得,这哪里是苦日子。

上个月老太太重感冒,咳得整夜睡不着。第二天老爷子竟抱回一罐枇杷膏,标签贴着一百四。老太太急了:“这得买多少斤米啊?”他拧开盖子舀一勺递过去:“你嗓子哑了,谁跟我吵架。”

巷子要拆的消息传来那天,老太太破例买了六块钱的排骨。炖汤的工夫,她摸着窗框上褪色的喜字剪纸发呆。那是刚搬来时贴的,塑料纸边角都卷了。

黄昏时我路过窗下,听见老爷子在哼《四季歌》。老太太轻声说:“等搬进电梯房,你就不能再站在凳子上给我修灯泡了。”“那我学会按电梯,”他停顿片刻,“给你按到顶楼看月亮。”

现在经过那条巷子,我总会望望叁楼那扇窗。有时能看见两个模糊的影子靠在窗边,像两株相互依偎的植物。原来山南小巷子里150的爱情,不是数字能衡量的轻重。它藏在褪色的蓝布帘后面,藏在共用洗脸盆的温水里,藏在每天讨价还省下的块儿八毛中。

昨夜暴雨,今早看见老爷子在修漏水的窗框。老太太举着旧伞替他挡雨,伞沿不住地往下滴水珠。“修好这扇,还有叁扇。”他喘着气说。“慢慢修,”她踮脚擦他额角的汗,“修到拆迁那天,正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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