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起灵吴邪墓中的开车
张起灵吴邪墓中的开车
这事儿得从那个闷油瓶突然开口说起。吴邪正跟在一言不发的张起灵身后,在墓道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挪,手电光晃得人心慌。四周静得能听见自己骨头缝里的哆嗦声。就在吴邪心里第一百遍嘀咕“这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”的时候,前头那个背影冷不丁扔过来一句:“你会开车么。”
吴邪当时就懵了,脚下一滑,差点啃一嘴湿漉漉的墓砖。“啊?开车?”他脑子里瞬间闪过跑车、山路、夕阳,然后迅速被眼前阴森森的壁画和呛人的霉味拉回现实,“小哥,你……你在这儿问开车?咱这地下几十米,连个自行车轱辘都找不着吧?”他觉着张起灵是不是被这墓里的什么不干净东西给影响了,说话都开始不着调。
张起灵没回头,脚步也没停,手电光柱掠过前面一片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墓道地面。“不是那种车。”他的声音还是又平又淡,听不出半点玩笑的意思,“是‘开车’。”
吴邪更迷糊了,心里那点紧张都被好奇冲淡了几分。他赶紧跟紧两步,几乎要踩到张起灵的脚后跟。“那你说的是哪种‘开车’?总不会是……”他话没说完,自己先觉得离谱,把后半句咽了回去。这古墓里,除了他们俩大活人,就只剩些石头棺材和陪葬的瓶瓶罐罐,哪来的车?
张起灵总算停了下来,手电光定定地打在左侧的墓墙上。吴邪顺着光看过去,起初没看出什么名堂,就是些斑驳的浮雕。但仔细一瞧,他“咦”了一声。那浮雕的纹路走向很特别,连绵起伏,中间还嵌着几块颜色略深的石砖,排列得像个……操纵杆?
“这是……”吴邪凑近了,用手指虚虚地描摹着纹路。
“一种机关。”张起灵言简意赅,“整条墓道,是一个‘车’。墙上的脉络是轨道,那些砖是控制‘方向’和‘快慢’的枢纽。走错一步,或者触动不该碰的地方,‘车’就会失控。”他顿了顿,看向吴邪,“你会‘开’这种车么。”
吴邪这回听明白了,后背刚下去的冷汗又“噌”地冒了出来。好家伙,这哪是墓道,这整个一大型的、要命的密室驾驶舱!他以前碰上的机关,无非是弩箭、流沙、陷坑,这种把整条路都变成精密仪器的,还是头一回见。这种对古墓机关的理解和驾驭,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。
“我……我考的是颁1驾照,没学过这个啊。”吴邪干巴巴地开了个玩笑,试图缓解头皮发麻的感觉。他知道张起灵不是在真的问他技术,而是在提醒他,接下来的路,每一步都是在“驾驶”一个他们并不完全了解的庞然大物,需要极致的专注和对机关脉络的预判。
张起灵已经把手轻轻覆上了一块微微凸起的砖石,动作稳得就像握着真正的方向盘。“跟着我。看纹路的变化,听声音。”他手指几不可察地用力,吴邪立刻感觉到脚下传来一阵低沉的、仿佛巨大齿轮开始咬合的震动。墓道两侧的壁画似乎微微错动,光线都扭曲了一瞬。
吴邪屏住呼吸,所有的注意力都调动起来。他盯着张起灵的手,看着那修长的手指如何在不同色泽、不同凸起的砖块间移动,或按或提,或左右轻旋。脚下的震动时强时弱,有时平滑如行驶在柏油路,有时又颠簸得像过碎石滩。他开始有点理解这个“开车”的意思了——在这死寂的千年古墓里,他们俩正操纵着一条沉睡的“巨龙”,在它复杂的“血管”里小心翼翼穿行。这种体验太诡异,又带着点难以言说的、惊心动魄的默契。
“左转。”张起灵忽然低声说。吴邪几乎同时看到前方纹路出现一个不易察觉的分岔,右侧的砖石颜色透着一股不祥的深褐。他下意识地往左偏了半步,仿佛自己也在帮着打方向。
手电的光柱刺破前方愈发浓重的黑暗,墓道似乎没有尽头。但吴邪心里那份没着没落的感觉,却奇异地淡了一些。他盯着前面那人沉静的背影片刻,忽然觉得,跟这位“老司机”在这鬼地方“开车”,虽然悬乎,但好像……也不是完全没谱。至少,这“车”目前为止,还没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