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喂孩子边挨肠45分钟没有马赛克
边喂孩子边挨肠45分钟没有马赛克
客厅的灯光有点暗，调的是护眼模式，黄黄暖暖的。我左手端着那碗温温的小米粥，右手握着勺子，手腕轻轻转着圈，想把最上面那层凉一凉。孩子坐在餐椅里，小嘴微微张着，眼睛却盯着电视上跳来跳去的卡通动物，脑袋跟着一晃一晃。勺子递到嘴边，他下意识地含住，“啊呜”一口，粥糊糊顺着嘴角流下一点点，我赶紧用围兜的角去擦。
就在这个时候，腰后头那股熟悉的、酸胀的痛感又爬了上来。像是一根生了锈的弹簧，从尾椎骨那里开始拧着劲儿地往上顶，钻进肌肉的缝隙里，然后在那片区域安营扎寨，时不时地刺你一下。我下意识地挺了挺背，想把那感觉压下去。没用。它就在那儿，不高不低，不轻不重，提醒着我它的存在。
这痛，就是我的“马赛克”。不是什么视觉上的遮挡，而是生活里一块擦不掉、也忽视不了的模糊地带。医生管它叫“慢性劳损”，词儿挺专业，落到身上，就是日复一日的磨损。大概是月子里抱孩子抱多了，又或者后来总是一个姿势喂奶、哄睡落下的根。它不像急性扭伤那样“砰”一声给你个痛快，它是慢性的，黏糊的，像背景噪音一样渗在每一天里。
孩子吃了几口，注意力又跑了，小手拍着餐盘，咿咿呀呀。我只好放下勺子，拿起旁边那个会唱歌的小老虎玩具，捏一下，发出滑稽的声音吸引他。“看，老虎叫啦！”他咯咯笑起来，我趁机又送进一勺。这一弯腰，一伸胳膊，后腰那片立刻“抗议”似的，酸胀感明显加重了。我吸了口气，动作僵在那里，缓了两秒，才慢慢把胳膊收回来。
这四十五分钟，就是这么一分一秒“挨”过来的。注意力得分成两半，一大半追着孩子，观察他吃没吃饱，有没有噎着，心情好不好；另一小半，得留着跟身体里那股隐隐的“拧巴”劲儿周旋。调整坐姿，偷偷用手捶两下后腰，或者在心里算着，还有多久能把他喂完，好站起来活动活动。这过程里，没有什么惊心动魄，只有琐碎的真实。喂进去的不仅是饭，还有耐心；忍下来的不仅是疼，还有那种当了妈之后，许多事都得“扛着”的自觉。
孩子终于把最后几口咽下去了，小肚子鼓鼓的。我长吁一口气，不是累，是一种阶段性的“完成任务”。把他从餐椅里抱出来，那一瞬间，腰上的力道一变化，痛感清晰地窜了一下。我“嘶”地吸了口凉气，赶紧调整了一下抱的姿势，让他更贴紧我的身体重心。
抱着他走到沙发边，慢慢坐下，让他靠在我怀里。小手无意识地抓着我胸前的衣服。屋里安静下来，只有他轻轻的呼吸声。我靠在沙发背上，后腰悬空着，反而比坐着的时候舒服一点。这种时候，会有点恍惚。身体的不适是真实的，可怀里这个温热小生命带来的满足，也是真实的。它们混杂在一起，构成了当下最真切的感受。没有什么滤镜，也无需打什么“马赛克”去美化或遮掩，生活本就带着它粗粝的质感。
所谓的“马赛克”，或许就是我们总想给别人看、也总希望自己看到的光滑一面吧。而真实的生活，往往就是边做着最温柔的事，边忍受着某个角落持续的不适。这两者并不矛盾，它们同时发生，同时存在。就像此刻，孩子的呼吸渐渐均匀，快要睡着了。我摸着他又细又软的头发，腰后的酸痛依然守时地陪伴着。我知道，等他睡沉了，我得轻轻起身，去处理那一水池的锅碗瓢勺。而新的一天，类似的“挨”与“喂”，还会继续。
这大概就是平凡日子里的某种常态吧。在必须专注的事情面前，个人的一点不适，会自动退后，变成背景音。它不会消失，但你学会了和它共存，在给孩子喂下一勺饭的间隙里，悄悄地，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