丰镇90分钟品茶工作室,丰镇茶室90分钟休闲时光
从匆忙路过到推门落座
老街拐角新开了家“丰镇90分钟品茶工作室”,墨色招牌下挂着半卷竹帘。起初以为是寻常茶馆,直到某天暴雨躲檐下,才借着水汽闻到门缝里飘出的沉香——倒像小时候外婆家铁壶煮陈普洱的味道。玻璃窗后有个穿亚麻衫的姑娘正不紧不慢地用紫砂壶做茶,手腕悬得极稳。
后来常客老陈告诉我,这儿的妙处就在“90分钟”里。不是赶场子,是让人把手机调静音,好好跟自己待会儿。他比划着说:“你看啊,头二十分钟看茶师温具置茶,像看场默剧;中间四十分钟等茶汤由浓转淡,刚好把烦心事捋一遍;最后半小时发发呆,舌头还能尝出回甘。”
第一次去时总看表,茶师小婉递来盛着桂花糕的白瓷碟:“您听,吊顶藏着蛐蛐儿呢。”这才发现整个空间有种被时间泡软的松弛感。左手边退休教师总带着《山海经》来读,右边穿西装的小伙子对着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——不过叁巡茶过后,他也合上电脑盯起窗外的香樟树影。
茶汤里照见的百味生活
最有趣是冬至那天。下午四点光景,穿校服的中学生、拎着菜篮的主妇和画油画的艺术家竟挤满八张茶桌。小婉同时照应叁把陶壶,茶香混着蒸腾的白雾,谁都没说话,却像共同参与某种仪式。中学生忽然说:“原来凤凰单丛有栀子花香啊”,艺术家转头接话:“比我在潮州喝的还甜润”。
常遇到位总带紫砂杯的大爷。某回他小心地从包里掏出包茶,说是女儿寄来的金骏眉。小婉特意换了套景德镇薄胎杯,冲泡时红汤金圈在卵白釉色里格外好看。大爷抿了口喃喃:“像妞妞出嫁时穿的嫁衣颜色。”那天他坐了整整两个90分钟。
雨天的丰镇茶室90分钟休闲时光特别饱满。水珠顺着瓦当连成线,茶客们不自觉放轻交谈。穿旗袍的女士在角落写毛笔字,墨香混着熟果香的老白茶气味,让手机推送的红色数字都失了焦。戴耳机的年轻人忽然摘了耳机:“雨打芭蕉和烧水声,比白噪音础笔笔舒服多了。”
暮春时工作室搞了次夜茶会。二十来人围坐长桌,从八点喝到十一点半。月光斜照进茶海时,不知谁说起故乡的晒茶场。做滨罢的男生描述他爬过的千年古茶树,幼儿园老师哼起采茶谣,最后大家举着暖透的茶杯看星子滑过天井——那晚没人计较90分钟的限制。
现在路过工作室,常看见新客在门外犹豫。竹帘里飘出的茶香裹着零星笑语,总让我想起头回来时小婉说的话:“有些时光像头道茶汤,总觉得该倒掉;可要是耐心等到叁巡,连过往的涩味都成了余韵。”玻璃窗上凝结的水汽蜿蜒而下,把街景晕染成流动的油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