宏翔被工作人员上
宏翔被工作人员上
这事儿说来有点意思。那天下午，宏翔像往常一样，拎着他的工具包，走进了客户公司那栋气派的大楼。他是一名技术工程师，负责维护一套挺复杂的专业系统。这活儿吧，说难不难，说简单也不简单，关键得懂行。
到了指定的楼层，前台小姑娘领着他往机房走。走廊挺安静，只有他们的脚步声。宏翔心里正琢磨着今天要处理的几个故障点，盘算着从哪儿下手比较快。就在这时，旁边一扇门开了，走出来一位穿着工装、戴着工牌的男人，看模样是这家公司的内部技术人员。
“是过来维护齿齿系统的师傅吧？”对方先开口了，语气挺和善。
“对，是我，宏翔。”宏翔点点头，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。
“我姓王，是这边滨罢部的。正好，这个系统平时也是我在跟，有些情况想跟你先对接一下。”王工说着，很自然地侧身，示意宏翔跟他去旁边的小会议室。前台小姑娘见状，也就打了个招呼先回去了。
会议室的桌子不大，王工摊开几张系统拓扑图，又点开自己电脑里的日志记录。宏翔拉把椅子坐下，心里觉得这挺正常，先跟客户方的技术人员沟通，能更快摸清问题。这就是专业对接的必要性嘛，省得待会儿抓瞎。
不是“指导”，是“上了”硬货
可聊着聊着，宏翔感觉味儿有点变了。王工的话，开始从“情况说明”，变成了非常具体的操作指令。
“这个地方，你等会儿不要按常规流程走检测，那个有延迟。你得直接用后台指令，喏，代码我写在这张纸上了，你照这个输进去。”王工推过来一张便签纸，上面写着一串挺长的命令。
宏翔接过来看了看，这命令确实能直达核心，但属于那种高级权限操作，有点“野路子”的感觉，一般培训手册上不会这么教。他犹豫了一下：“王工，这命令权限太高，直接跑会不会有点风险？咱们要不要先走个标准流程看看？”
“听我的没错。”王工摆摆手，语气很笃定，“你们那标准流程太绕，对付今天这问题，效率太低。我天天守着这套系统，什么脾性我最清楚。你就按我说的来，准保又快又稳。”
宏翔心里犯嘀咕了。他遇到过喜欢提需求的客户，也遇到过完全不懂、全权委托的客户，但像王工这样，如此具体、近乎“手把手”地指挥他每一步操作，甚至绕过标准方案，还是头一回。这感觉不像是在配合，更像是……他被这位工作人员“上”了一套完全由对方主导的、不容置疑的操作流程。他的专业角色，似乎从解决问题的工程师，变成了一个单纯执行他人指令的操作员。
接下来的两个小时，基本就是这个模式的重复。王工全程陪同，几乎守在宏翔旁边。每当宏翔想按照自己的思路检查某个环节，王工就会立刻指出：“那个不用看，肯定是好的，问题不在这儿。你重点搞我刚才说的那个部分。”然后又是一段具体的指令，或者一个非常规的操作路径。
宏翔一边操作，一边心里那股别扭劲儿越来越强。他承认，王工对这套系统确实熟，指出的一些“捷径”也有效。但这种被完全“驾驭”的感觉，让他作为工程师的自主判断空间被压缩得很小。整个工作流程，节奏和方向都被王工牢牢掌控着。
活儿倒是干完了，故障也排除了。验收的时候，客户公司的领导挺满意，还夸他们效率高。王工在一旁笑笑，说：“都是配合得好。”
走出大楼，宏翔看着傍晚的天，长长呼了口气。活儿是顺利完成了，但他心里总像堵着点什么。他在想，今天这算是一次成功的高效协作吗？好像算，毕竟结果完美。但这个过程呢？自己的专业价值，究竟是在解决问题中得到了体现，还是在仅仅执行一套别人设定好的动作？
他想起王工那双紧盯着屏幕、不时发出具体指令的眼睛。那是一种基于深厚经验的掌控力，也是一种不容分说的压力。这次经历，对他来说，真是一次挺特别的“被工作人员上”了一课的体验。这堂课的名字，或许就叫“如何在别人的剧本里，演好自己的戏”。
路灯亮起来了。宏翔摇摇头，把这些思绪暂时甩开，朝着地铁站走去。明天还有别的活儿呢，至于今天这事儿，留到以后慢慢琢磨吧。干技术这行，看来要学的，远不止是技术本身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