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欲小说
人欲小说
书架最里头，那本边角都磨毛了的书，就是它。封面早就褪了色，书名也模糊了，可拿在手里，分量却沉甸甸的。这不是什么名家经典，就是一本老早以前的通俗小说，街边书摊淘来的。可偏偏是它，让我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。
故事其实不复杂。讲的是个小镇青年，一心想去外面的大世界。他想要的，无非是几样东西：一份体面的工作，一个知冷知热的爱人，再就是能让家里人抬起头来过日子。你看，这欲望多普通，普通得就像我们每天早上一睁眼，脑子里盘算的那些事。可作者妙就妙在，他把这点“想头”掰开了，揉碎了写。
青年为了一份好差事，也得学着低头，给管事儿的递烟，说些自己听了都别扭的奉承话。夜里躺在床上，心里头那点清高劲儿就和现实的窘迫打架，翻来覆去睡不着。这画面，是不是有点眼熟？我们谁没在现实面前，稍稍弯过腰呢。这书里的“欲望”，从来不是空中楼阁，它沾着尘土气，混着汗味，和日子里那些柴米油盐、人情世故紧紧缠在一块儿。
后来，他遇见了喜欢的姑娘。那点心思，更是写得细腻。想靠近又不敢，说句话要在心里排练叁五遍，对方一个眼神能琢磨一整宿。这哪里是小说，这分明就是你我当年都有过的笨拙和热烈。作者把这情感欲望写得那么真，真到你仿佛能听见两颗心在小心翼翼地试探、靠近时，那咚咚的响声。
这书最抓人的地方，就在于它对“人性温度”的刻画。青年在欲望里打转，有算计，有妥协，可底色始终是暖的。他挣了第一份工钱，大半寄回了家；对辜负过他的人，最后也选择了谅解。他的欲望，最终没有把他变成一个冰冷的人，反而让他在摸爬滚打里，更懂得了珍惜手里那点实实在在的暖。
合上书想想，我们爱看这样的故事，或许正因为里面照见了自己。谁心里没点盼头呢？想日子过得好点，想被人爱着，也想证明自己没那么差劲。这些“人欲”，说不上多高尚，可也绝不卑劣。它就是驱动我们每天睁开眼、忙忙碌碌的那个最原始的动力。
好的小说，或许就是这样。它不避讳人的那点私心、那点渴望，甚至把那点挣扎和不堪都摊开来给你看。但看着看着，你反而松了一口气，原来大家都一样，都在欲望的河流里，努力想站稳，想朝着有光的地方去。那本书依旧躺在书架上，偶尔抽出来翻翻，就像见一个老朋友，不用多说什么，彼此都懂。懂那份为生活用尽全力的滋味，也懂那欲望深处，始终未曾熄灭的一点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