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水江附近100块钱的爱情,附近低价情感的真相
冷水江的傍晚总是带着点煤灰的味道,老城区那排碍罢痴的霓虹灯还没完全亮起来。我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烟,看见个穿校服的男孩在转角便利店前徘徊,手里的钞票捏了又捏。这让我想起十年前第一次听说“一百块爱情”的夜晚——当时还以为是哪个哥们喝了假酒说的胡话。
街角报刊亭的老杨头算是这条街的活档案。他扯着嘶哑的嗓子告诉我,早些年江边棚户区没拆的时候,总有外地姑娘租在红砖楼里,半夜晾衣绳上飘着带亮片的裙子。“不是你们小年轻想的那种”,他突然压低声音,“她们会给独居老人煨汤,帮单亲妈妈带娃,收一百块不过是个由头”。
藏在皱褶里的温度
去年冬天我在社区卫生站遇到位阿婆,她坚持每周末要找“那个穿红棉袄的姑娘”。护士偷偷说,那姑娘早就不做陪护了,但总会抽空来陪阿婆说说话,走时在枕头下压张字条:欠您一顿饺子。后来我才知道,阿婆的儿子十年前救过落水的女孩,那姑娘现在用这种方式在还情。
出租车刘师傅说得更直白:“这年头一百块能干啥?加叁升汽油都不够。”但他车座底下常备着创可贴和红糖姜茶,专门接送那些深夜独自去医院的独居者。有回他指着后视镜里渐远的灯光:“你看,这算不算另一种低价情感?”
江堤第叁个路灯下偶尔会出现卖手编茉莉花环的老奶奶,她从来不说价格,给多少都笑着收下。某天我看见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蹲在旁边哭了半小时,临走时在竹篮里放了张百元钞。后来才知道,他母亲生前最爱别着茉莉花唱小调。
或许我们都误会了冷水江附近100块钱的爱情。它从来不是明码标价的交易,而是困顿生活里长出的善意。就像拆迁工地围墙缝里探出的野蔷薇,在钢筋水泥间固执地开着花。
暮色渐浓时,我又看见那个校服男孩用皱巴巴的纸币换了支康乃馨,小心翼翼插在单车筐里。车把一拐,拐进了临终关怀医院的方向。霓虹灯在他身后次第亮起,把一百块钱的故事照得发烫。